“假若這裡有五個義人,你還剿滅那地方嗎?不為這五個義人饒恕其中的人嗎?将義人與惡人同殺,将義人與惡人一樣看待,這斷不是你所行的。審判全地的主豈不行公義嗎?”②
上帝冷哼一聲:“你說這裡有義人?不,根本沒有,人生出來就是有罪的。我不該賦予你們智慧和自由的意志,這是我身為上帝所犯下的神聖的錯誤。”
言紀的話需要一點時間理解,但對上帝的吐槽從不缺席。
馬尾女孩低聲:“一葉障目的最高境界也不過如此。”
然而美術生絲毫不慌,長臂一探,精準地擒住他隊友的手腕一把将其拉到了身邊。
慕明曉隻感覺到手腕冷冰冰的觸感,回過神對方已經朝着上帝拍拍他的肩,好像是在展示什麼寶物一樣:
“怎麼沒有義人呢,他不就是嗎?你一開始不也是因為他的緣由才緩了我們的死嗎?”
他臉上挂着沒有溫度的笑,絲毫不把面前人的憤怒當回事。
背地裡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手感。
嗯,不錯。
上帝沒空管這些細節,繼續用他那副理所應當的語氣道:“呵,我隻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亞當的影子而已。作為我捏造的第一個人,他在我面前應當有些殊榮,所以我才給你們多掙紮一會的機會。”
但洪水最終會吞沒所有人。
“是嗎,那看來我還是小瞧這個東西了,這樣的殊榮留給你和聖經裡那些腦回路跟大腸沒區别的人吧。”
慕明曉幾乎是在瞬間就掙脫了對方的手掌。顧慮到場合問題,他沒有做出别的反應。
但在聽到上帝這通發言後還是把眉毛皺了起來,連同吐槽和手中的取餐牌一起丢了出去。
他一點也不想做什麼亞當。
衛衣青年擡起眼,一字一頓:
“人是否生來有罪,人性本惡……這些話題屢見不鮮,有很多精彩的解讀。我不是辯論隊的,也不想在這裡讨論這些。”
“如果你把我們放到野外,或者你開出的條件是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說不定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反目成仇,拔刀相向的畫面。人性是複雜的,我從不否認。但這些都是如果,我們不能為還沒發生的事情就定一個人的罪,就像懷疑成不了證據,過去代表不了現在。”
“在這之上,相比你的滿口罪與罰,我更願意繼續秉性着我過去二十一年學到的,待人處事的禮節去對待、信任我的同學,我的隊友們。”
即便在過程中可能産生一些誤會,他不會讓自己吃虧,也不會改變他的行為。
“你要把我們一網打盡,但是剿滅之後呢?你又想幹嘛?你在大洪水降下後明明說過,不再因人的緣故咒詛地,也不再按着你才行的滅各種的活物③,可還是冒出來所多瑪和蛾摩拉兩座罪惡之城。你用火焚滅了他們,然後呢?你沒發現你隻是在不斷重複你之前的行為嗎?”
說你幹事不治标不治本真是沒錯,愉悅犯三個字都是給你擡咖,畢竟沒有愉悅犯能把自己折騰得這麼造孽的。
“之後……”
上帝的眼神有些迷茫,但很快又找回了他的那股王霸之氣:“之後我就再創造一遍萬物,我有這個能耐。”
“……”
向宇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摔下椅子,還好被吐槽哥眼明手快地扶住。
兩人的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黑線:“外國的神果然腦子不得行。”
“還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
慕明曉也為這個答案靜默了片刻才繼續開口。
“你提醒我們,不要忘了你賦予的考驗的真正含義。”
“但很明顯的,你自己的思路都沒理清,就不要想着來說教别人了,我們也不是任你擺布的傀儡,你畫的任何餅我都不稀罕。”
“你愛怎麼創造,愛怎麼輪回都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的答案就是這個。”
他一邊說,手不動聲色地放到了後面握成拳頭。
目前來看,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了,他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然後,最大的轉折來了。
“檢測到關鍵詞,輪回。”
還是那個機械的電子音,就在那個檔口,那個屏幕,他們耳邊響起。
“恭喜你們,猜畫遊戲回答正确。”
“……??”
“是這樣的。”
矮個女生本來還津津有味地聽着慕明曉的發言,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如果這是某丸論破的言彈,那麼她想上帝這個時候應該倒地不起了。
然而電子音就這麼突兀地插進來,她滿臉懵逼。
反應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都不會說話了:“我好像幻聽了,是不是有個聲音在說這是個猜畫的遊戲?”
馬尾女孩一隻手搭上自己的頭,另一隻落在隊友的額前,聲兒都是飄的:“好奇怪诶,我也是。你說我們是不是被關久了出現一些精神症狀了啊?”
向宇下意識地蹦出一句:“不好意思我沒有聽清,可以再說一遍嗎?”
“可以的呀,我說……”
電子音帶上了屬于人的情緒。
“恭喜各位猜對了我的名字,挑戰成功!辛苦大家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