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如此威望，剩下最擅長服從命令的大學生自然蕭規曹随，點頭搗蒜。
等隊伍分了個差不多，就剩下向宇和慕明曉了。後者的預備隊友都被他身邊的言紀瞪回去了。
而向宇，純粹是操心慕明曉，才把自己的隊伍組建放到了最後。
他沒忘記自己剛才說的，慕明曉是他們這群人裡無可置疑的領袖，他的隊伍，他要去的畫框，都得精挑細選。
向宇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讀心術的本事，遂直接發問:“領隊，你傾向于誰做你的隊友？”
白語婕拍拍胸脯:“放心，你選誰都好商量，我幫你商量！”
一語盡顯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含金量。慕明曉有些哭笑不得:“你們不用弄得這麼隆重，隻要是好交流能配合的，我都行。”
“……我說。”
隐隐含着黑氣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滿斥怨氣與委屈:“領隊你是不是忘記我了？”
言紀走到他面前刷新了一下存在感:“之前在宿舍，你可是答應……”
慕明曉被他刻意捏出的楚楚可憐的聲線一激，不着痕迹後退一步，訂正對方的用詞:“我隻說了會考慮。”
不是他要出爾反爾，答應下來的時候他還不清楚對方的真面目。
他可以無視言紀心中所想，但若要他在本就跌宕起伏的副本裡，另外分出心神提防隊友對自己動嘴動手，那他敬謝不敏。
“可是放眼望去，能達到你要求的也就隻有我了啊，我們搭檔了有兩回了，論配合，論聽話我哪點不行。”
言紀開啟每副本一次的對自己的推銷。
你要不要品一下這句話裡面的槽點有多少呢？
慕明曉沒有說話，把拒絕寫在了臉上。
向宇看出氣氛不對，拿手肘推了推慕明曉:“你們鬧矛盾了？”
白語婕當即哼了一聲:“怎麼說話的，肯定是言紀得罪領隊了，就他那破嘴誰容得下。領隊你離他遠點，我看他病情又加重了，這聲音是人能發出來的嗎？”
她身邊的麻花辮連忙點頭附和，向宇立刻将慕明曉帶離對方視線。
言紀自然不幹，然而慕明曉的抗拒那樣明确。
他隻能歸結于自己這張嘴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内定好的搭檔都氣跑了。
“好吧，我都聽你的，隻要你不生氣……”
話尾的怨氣拖得老長，活像在用舌尖演奏一曲二胡版的二泉映月，聞之不感任何悲涼，隻有全身的雞皮疙瘩被強行喚醒。
向宇生生打了個寒顫，拉着慕明曉離得更遠了些，壓低聲音道:“那前面兩個還沒組隊的，看着挺穩重挺好說話的，你要是沒意見，就和他們一隊吧，我和言紀一起，兩個老玩家，也不會多麼吃虧。”
話雖如此，但言紀本身才是最大的隐患，何況他沒記錯的話這二人似乎還存在過節。
真讓他們成了一組，隻怕碎片申請表尋不到，飛舞的雞毛倒是一堆。
慕明曉算不得什麼心懷博愛之人，卻也沒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愛好。
他看看殚精竭慮的向宇，又看看在臉上堆積可憐的言紀。
最終擡頭對阿翼道:“我能申請一個人一組嗎？”
他也沒有折磨自己的愛好。
言紀目瞪口呆。
和着他的獨善其身在這裡呢？
然而他理虧在先，隻能趁阿翼沒回答前，小心翼翼地走到對方身側拽了拽他的衣角:“領隊，不想我和你組隊我完全沒意見的，但自身安危要緊。這個空間的一切都出于無主狀态，你形單影隻的，出了什麼事情阿翼也不能給你兜底，太冒險了。”
他是真心實意的關心，至于拉踩阿翼？順嘴的事。
阿翼難得和他達成了一緻:“慕哥哥，正如他所說，畫框的世界裡除了你們要找的碎片和申請表，到處布滿随機事件，我雖有一部分能力，卻無法保證能解決所有。這個玩意你不要就不要，其他的隊友還是帶上吧。”
他禮尚往來地把潑到身上的髒水潑了回去。
向宇偷偷和白語婕嘀咕:“我收回那句話，至少在識時務這方面，阿翼還是比言紀強的，若順了領隊的意，那就是真的黑心了。”
白語婕還沒說話，阿翼陰森森的聲音已經響起了:“這是我的地盤，我聽得到，别把我和他做比較，有可比性嗎？”
“這兩人真的互相看不慣啊。”被搶了台詞的白語婕轉了重點，“怎麼說，不如讓你和剩下兩個都跟着領隊，言紀一個人玩吧，我舉雙手贊成，我覺得阿翼也會支持。”
“那必須支持。”倒黴鬼這時候搭話倒快。
可惜根正苗紅的慕明曉不會同意，他本來想強調自己真的很能打，又想到這畫框之後是連阿翼都無法完全掌控的未知，他不可以這麼大放厥詞。
又意識到除非違背良心，否則言紀還真是他隊友的不二之選後，他歎一口氣，走到言紀正對面，擡眸看他。
沒什麼表情，卻把言紀看得渾身皮都繃緊了:“領隊，你想說什麼……”
“不說多餘的話，不做多餘的事，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要配合，不許對我動手動腳，更不準有言語騷擾，能不能做到？”
言紀先是一愣，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後，直把頭點出了殘影，并再次在心中贊美起了慕明曉的心善與偉大:“能能能！領隊你放心，這回我全權聽你指揮，保證做什麼都先問過你的意見！”
看這架勢，若身後有尾巴，隻怕能帶着他螺旋升天。
慕明曉颔首，這人認真起來還是很有用的，就是需要人看着:“那我們倆一組，向宇你的隊也組好了，結束。”
看得向宇一愣一愣，有種自己圍觀了一場訓狗現場的感覺。
他倏然警覺，等等。
言紀的确罪行累累，但能讓除了正事一向寡言少語的領隊提前敲打，這當中必定有隐情！
古怪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徘徊，向宇急得撓頭。
不是，第二個副本到底發生啥了？怎麼宋正誼說一半還留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