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翼聽到了,但他無視,慕明曉道:“或許吧,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但願他們一切都好。”
“阿翼,回去吧。”
魂靈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叮囑:“我是不清楚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你最好悠着點,連累慕哥哥你等着的。”
說完身形隐入空氣。
言紀沒理他,隻停下手打量着自己的傑作。
頭發被全部抓起露出飽滿的額頭,三七分将本就好看的臉型修飾地更加完美,這完全就是人間萌物。
言紀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默念幾次小不忍則亂大謀才平複了心情,恢複之前的跪姿:“我覺得還是領隊的設想靠譜,要達成一個前提條件。啧,也就找到那塊記憶碎片了,它的栖身之地其實我也有設想,隻是說不出來。”
慕明曉驚訝地看着他,驟然發現對方的聲音直到現在也沒恢複原本的慵懶。
結合他方才的那些反應,那些似是而非的言語,很明顯,他對這裡的了解,絕對是高于他的。
心念一動,慕明曉忽然有了主意:“你不能說,那大緻的一個範圍,我總是能問出來的吧?是在室内,還是室外?”
“……内。”一個字費盡了言紀好大的力氣,好似牙齒被強力膠粘住了那樣。
意識到這就是極限了,慕明曉說:“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沒事。”言紀呼了一口氣。
“既然目标在室内,我們就回去。那位夫人問起來,就說外面起風了,我衣服不夠厚受不得冷。”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宴會廳,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開始商讨計劃。
“首先我想确認,你對阿翼很熟悉,阿翼要找的碎片你也熟悉,但是你不能說出來,單你一人,也無法到達那個地方,是不是?”
見言紀點頭,慕明曉繼續說:“既然如此,碎片就暫時擱置,倒是我們觸發了劇情,又擔了這樣的身份,是有一條要完成的主線任務在身上的。”
“但這個任務也暗藏玄機,我才使了計策躲過了選項,也不知它什麼時候卷土重來。”
“你方才那樣哭,我便有所猜測。所以選項都有些什麼?”
最後一句話言紀說得很輕,又帶上了往日漫不經心的調子。
這些慕明曉倒是很流暢地說出來了,言紀聽罷擰眉:“既然選項所指畫有貓膩,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我們去探索找出鑒别畫像真假的證據,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點擊這個選項,把真相公布于衆。啧,聽起來像少年漫的慣用戲碼。”
慕明曉贊同他的看法:“這的确是最合乎常理的推斷。那麼我們接下來,就以此為目标行事。那幅畫位于宴會中心,人來人往,偷摸湊近肯定是不行的。”
“無需那樣冒險,雖然我不清楚這裡的布局,但在場這麼多人,說不定就能從他們嘴裡知道些什麼東西。”
言紀說着,蓦然彎唇一笑:“我也很想知道,能不能找到給這副畫蓋棺定論的人或物證。”
慕明曉無視他言語間暗含的情緒:“你的意思是偷聽?”
“沒錯,這是最一本萬利的法子。又或是,那位貴婦人在畫作前待了那麼久,知道的必然不少。”
“言紀。”慕明曉這回想裝傻都難了,“你提到紅衣女人的時候,臉色很難看,是認識她?如果你不想和她有過多接觸,可以和我說。”
“我先回答你後一句話,不用。我當然和她認識,關系還極差。”言紀嘴角扯出一抹僵硬帶着諷刺的笑意,還要往外說。
然而慕明曉看着他嘴巴在張了兩張後閉合就明白,這又是沒解鎖的區域:“我知道了。”
數次被禁言的言紀隻覺無數氣流在胸膛亂竄,又是憤然又是沮喪:“不好意思啊領隊,給你拖後腿了。”
這種捧着答案說不出來的感覺太難受了。
“無妨,就按你的計劃來。那位夫人作為備選,你先帶着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到處轉,看看能不能探聽到什麼情報。”
言紀點點頭,剛欲牽人的衣袖,很快反應過來,以他們現在的體型,這樣的動作很像是在虐待兒童。
慕明曉也察覺到這一點,把手往上抽了抽,于是言紀得以觸碰到對方白嫩溫暖的掌心。
言紀:“!!!”
之前和慕明曉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拉了個腕子的混子耳朵在霎時紅透,然而慕明曉此刻的身高看不到,他隻是淡定解釋:“拉袖子看着很怪,說不定會引起别人的懷疑,牽手吧。”
言紀結巴起來,這次沒有任何規則約束:“可,可以嗎?”
“可以,我真的沒脆弱到被人拉個手都會過敏,如果你介意……”
慕明曉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終于想起了什麼。
以一個追求者的角度來說,這似乎不是難題,而是福利吧?
算了算了,他一個男的拉拉手有什麼大不了,正事重要。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言紀立刻澄清,随即換了個姿勢,将對方那現在過分玲珑的四指包裹在掌心裡,觸感不亞于上好的溫玉。
他克制住摩挲的欲望起身:“走吧。”
宴會廳十足寬敞,衣着華麗的男女分散在各個角落,互相洽談着彼此感興趣的話題。
二人聽了一嘴,都是關于自己家的企業,什麼條約啦,合作這些。
“感覺像是誤入了銷售會。”言紀低聲吐槽。
“按照我看小說的經驗,這是他們接見上層的唯一機會,不趁這時候拉拉投資,找找贊助,說不定就沒下次了。”
言紀哼一聲:“的确。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能在這一樓站到宴會結束的,還算不得多麼高級,真正有頭有臉的人得去包廂,由主人親自接待,全程也不會露幾面來着。”
慕明曉擡頭看他一眼,并沒有對這番話發表什麼評價,因為從斜前方隐隐傳來一個女音。
“我說,好好一場壽宴,陳老爺子幹什麼要把這樣一幅畫擺出來?這和祝壽有什麼關系?”
兩人對視一眼,言紀不動聲色上前幾步,将慕明曉帶到不遠處的長桌上,遞了一個泡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