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曉看着言紀一邊說,一邊把其中一個較大的盒子往他這裡再推了推,有些疑惑。
言紀說:“我先聲明啊,我不是從向宇那裡得來的靈感,隻是巧合。主要我見你去圖書館上班時,從來不打傘……最近氣溫很高的。”
“這個我應該和你解釋過,我曬不黑。”
“你這句話我也反駁過了。”
言紀微笑道,他既然承認了阿翼的作用,現在也願意承認,乘風的插隊不是一點好處沒有,至少讓他更準确掌握了說服慕明曉接受他人示好的方式。
“曬不黑不代表被曬不難受,而且紫外線不防了?我還加了頂帽子呢,能把送傘一些不好的寓意對沖掉。”
慕明曉當然知道,傘和帽子都有遮風擋雨的用處和寓意,至于其他的……
眉峰幾不可見地蹙攏,他最終答:
“感謝你的好意,我也要聲明,你送給我,我不一定會用,因為我記性不是很好,怕麻煩。”
就像他小時候的電話手表,多數情況下不會引發過敏——他的皮膚又不是感應燈。
但他就是不想提防這種不必要的煩惱,幹脆不戴,一勞永逸,父母也非常支持。
就像他人對他的印象,一副冷漠的皮囊,可以省去許多口舌。多出來的時間,他會花在更值得的人或者物上。
至少在他兼職的日子裡,除了水杯和手機,身上不會有其他的東西。
又來了,這種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但實際上傷害了零個人,隻會萌到所有人的話術。
言紀将真實情緒藏在心底,隻在面上展開微笑:“當然,禮物送給你,怎麼處理是你的自由。”
還有更深一層的想法,他現在的身份無法言明。
我願意為你效勞,就像在何家村那樣。
“那這兩樣禮物我就收下了,謝謝……”
慕明曉雙手捧起兩個禮盒欲收進包裡,嘴上開始組織和言紀道歉相對應的,足夠嚴謹莊重的措辭。
那人卻伸出手,将較小的那個輕輕壓住。
“不,傘和帽子是裝在一起的,隻能算一樣,還有另一樣,我現在給你介紹。”
慕明曉停止了動作,眨眨眼作為同意。
“這裡就又有一聲抱歉了,之前在圖書館的時候,我觀察過你。”
言紀将閑着沒事的前綴去掉了。
“你看書時,會盡最大可能減少對書籍的磨損,不用書封做記号,不弄折痕,翻頁不起皺邊,細心呵護書角。”
“新書靠近脊背的字,别人會将書扯平攤開方便閱讀,你從不這樣做,甯可豎起來眯起眼睛湊近瞅,翻書前還要拿濕巾擦一把手,無論新舊,一視同仁。”
在慕明曉的記憶裡,自己和言紀同處圖書館好像就那麼一回,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麼多……這不隻是觀察,是眼睛黏他身上了吧。
但這些沒什麼可隐藏的,慕明曉痛快點頭:“這是我的習慣。”
“别人如何你不能管,但你盡全力愛護,是嗎?”
是挂在嘴邊,時刻踐行的人生信條呢。無怪乎那些書中靈那麼喜歡他,無關乎慕明曉從不擔心去圖書館會不會撞鬼。
便是那些書靈沒有靈智,滿心隻想找樂子,遇上這樣的人,也會被瞬間撫平所有戾氣吧?
“在食堂惹你生氣後,我立刻想到了送書道歉,但你具體的喜好我實在摸不準,也沒臉再湊你面前去。隻能趁你中午換班的時間又去了一趟圖書館,偶然在建議薄上看到你幾個月前的留言,想要某一版的王陽明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