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一臉擔憂地望向這邊,但又畏懼自己身上的瘟疫會讓剩下的人都染病,隻能畏怯地站得離他們遠遠的。
蜚:”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何她們會這樣。“
明明他已經盡量避開所有人的接觸了,可還是會有人沾染上。
盼兮輕輕搖了搖頭,“這不關你的事,若想要知道原因,或許要問問你的朋友。”
發覺盼兮的視線落在了對面的青耕身上,蜚奮身一站,擋住盼兮的視線,急忙開口:“别,别傷害她。”
盼兮:“緝妖司執法,是不會随意傷害任一妖族的生命,除非她執意反抗或企圖傷人性命。”
聞言,蜚緩緩扭過頭,看了身後的青耕一眼後側過身子,讓出一條路。
在盼兮經過之時,蜚嘴唇微啟,聲音裡是濃濃的懇求:“求求你,救救她。”
就像救他一樣,救救青耕。
盼兮的腳步微頓,一聲細弱蚊蠅的“嗯”從喉中飄出。
盼兮朝着角落那團包裹得嚴嚴實實,令外面的他們查看不了裡面任何信息,如同蠶繭一般的戾氣,喚道:“你倆好了沒?”
“好了。”
随着趙遠舟(朱厭)從戾氣蠶繭裡喊出的這一聲“好”,剛剛還緊裹住二人的戾氣,恍若被一陣大風刮過,即刻被趙遠舟(朱厭)的衣袖揮散開來。
青耕見狀,瞳孔猛然間放大,一臉驚懼地看着緩緩向她走來的兩方人馬。
她原想着自己打不過手執雲光劍的冰夷後人和朱厭,但另一方向而來的盼兮,這個一直被白澤神女和大妖保護的人,她可以通過打傷她後逃跑。
卻不曾想,她的每一次攻擊都被對方輕輕一彈指便擋去,更甚者,對方絲毫不避諱她撒出去的粉末。
那些粉末是摻夾了蜚的鮮血制成的,隻要吸入一星點,便能瞬間沾染上瘟疫,倒地不起。
漸漸地,盼兮幾人将青耕堵在了一個狹小的圓圈内,徹底将青耕的退路斬去。
青耕垂于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力度之大令其指尖泛白。
“真沒想到,堂堂緝妖司統領,居然會跟一隻殺了自己父兄的極惡大妖聯手。我真的想不明,為何你就不與我一起,殺了趙遠舟(朱厭)?”
卓翼宸冷聲道:“趙遠舟(朱厭),我遲早會殺;但與你聯手?更不可能。你為一己之私,散播瘟疫,令思南水鎮陷入死亡的陰影裡,青耕你可知罪?”
青耕冷笑一聲,“一己之私?那你可知,我就是因為當年白澤神女的一己之私,被困在這小小的靈犀山莊,足足幾百年了!就因為我可以避疫。”
“憑什麼?我恨!恨這世道不公。”
碧青色的眼尾上,慢慢綴滿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看着青耕眼裡淚珠欲落未落的樣子,盼兮的心境無波無瀾。
“對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懇請大人,不要抓青耕,這一切的罪責都因我而起,要捉就捉我。”
蜚的聲音帶着點哭腔,眼尾泛着豔麗的紅。
突然就從盼兮所在的後方,如一支出了弓的箭,直接沖了上來,撲通一下就跪在他們面前。
不知為何,在蜚跪下的那一刻,一直綴在碧青色眼尾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項鍊般,一顆接着一顆落下。
青耕顫抖着雙唇,朝着跪在她面前的蜚吼道:“起來,你起來,我不需要你可憐,也不需要你替我求情。”
就在青耕的心神開始出現劇烈動蕩之時,盼兮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朝着她靠近過去。
而此時的蜚見狀,心中大驚失色,急忙伸出手去試圖攔住盼兮。然而,還未等他的手觸及到盼兮的衣角,就被盼兮的一雙如寒星般清冷的眼眸震懾住。
他想要去攔盼兮的手,就這樣停滞在了半空。
看着越來越近的盼兮,青耕心底不禁翻湧起不安的情緒,腳步開始忍不住向後退,警惕地望着盼兮。
“你想要做什麼?”
盼兮沒有回答青耕的問題,隻是緩緩擡起手伸向青耕的心髒位置。
淡淡道:“讓你看看自己的心,你真的如你所言,那般恨蜚嗎?”
青耕試圖反抗,可身子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困在原地,不得動彈分毫。
“放開我,放開——”
明明自己不想在那些人面前流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當看見蜚為她下跪,她的淚便第一次不受控制地落下;
随着盼兮精神絲探入她的心,幫她一點點撥開遮掩起真心真意的那片烏雲,斬去那株遮蔽她淨土的沉重濃密的樹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