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了方丈一邊為盼兮添茶,一邊時不時朝站在盼兮身後不遠處的男子投去一瞥。
“盼兮施主,敢問站在你身後這位施主是?”
盼兮淺淺抿了一口這杯中茶水,入口先甘後甜,令人回味。
“他叫阿飛。”
無了方丈将一杯茶水放置在左手旁的空位處,擡手就向笛飛聲邀請道:“阿飛施主莫要拘束,不妨喝一杯老衲這的清茶,潤潤口。”
笛飛聲垂眸瞟了一眼那杯特意給他的茶水,沉默片刻後道:“多謝。”
隻見他緩緩來到無了方丈左手處坐下,舉起那杯還氤氲着熱氣的茶,一口抿盡。
任由微微滾燙的茶水入喉,直下到腸胃中,讓茶水的溫熱遍布全身。
見此,無了方丈會心一笑,随後問起盼兮,今日百川院的賞劍大會情況如何了。
待聽完盼兮的簡單講述後,不由咋舌:“居然有人提前制造了假的少師劍,還将真的調換出來了!”
“那現在李施主是和百川院的人一起調查嗎?”
盼兮點頭:“聽外面的動靜,似乎他們已經尋到了一些線索來普渡寺了。”
未等無了方丈詢問為何,門外便來了一弟子。
“住持,百川院派人來說,寺内廚疱處有異常,似乎與他們丢失的少師劍相關,望得允許,入内調查。”
聽見門外弟子的消息,無了方丈心知此事不容遲疑,于是起身朝盼兮二人微微躬身,辭道:“那老衲先行一步,盼兮施主和阿飛施主不妨在此多喝幾杯清茶。”
随着無了方丈的離開,笛飛聲也跟着站起身子,與盼兮對視了一眼後,便朝方才無了方丈離去的方向飛去。
等到禅房隻留下盼兮一人,她才緩緩打開小靈靈送來的小紙條。
看完紙條上的内容後,盼兮卷翹的睫羽微微低垂,令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隻見她胭唇微啟:
“這縮頭烏龜終于探頭了!”
一炷香後,無了方丈便回到禅房中,同時還帶來了李蓮花和喬婉娩二人。
看見屋中還有一人,且此人還是盼兮時,那一刻,李蓮花想揍無了方丈的心都有了。
這老和尚又在做什麼妖?
果不其然,未等一杯茶飲盡,無了方丈便借口要去經堂誦經,起身離開。
臨走時,還不忘對李蓮花使了一下眼色。
喬婉娩擡眼看向對面端坐着的面紗女子,隻見面紗女子坐姿端莊,氣質清冷娴雅,一看便知,絕非如他們這般常年行走江湖上的人。
心中不免好奇,于是出聲詢問道:“姑娘安好,我叫喬婉娩,見姑娘清姿獨然,絕非如我等江湖行走之人,心中甚是好奇,不知該如何稱呼姑娘您?”
“盼兮,喬姑娘直接稱呼我,盼兮即可。”
喬婉娩默念了幾聲盼兮的名字,随後欣然一笑,道:“那盼兮也莫要喚我喬姑娘,直接喚我婉娩或是阿娩。”
這時,喬婉娩餘光瞥到旁邊一直沉默飲茶的李蓮花,腦海裡似乎回想起,今日大會上,此人便是與盼兮站在一起,且又和方多病相熟。
于是,好奇詢問:“盼兮,今日我在台上似乎看見了你和李先生,還有方少俠是站在一處,幾位可都是相熟的朋友?”
盼兮聞言,擡起眼簾看向一側一直沉默飲茶的人,明明杯中茶水已無,卻還在假裝。
心頭莫名一惱,直接答道:“可以是,亦可以不是。”
“啊?”
對方這番回答,出乎喬婉娩的意料。
任是她如何八面玲珑,也在此刻也不知作何回複,隻能讪讪一笑,舉起手中的茶水,假裝品茗,好掩飾自己一時的無措。
“哦,沒水了,我去添些。”
李蓮花見自己的僞裝都被看破了,又不敢直視盼兮,隻能借茶壺沒水,起身離開了座位。
盼兮低垂眼眸,看着手中杯中飄蕩的幾縷茶葉,喃喃道:“人與人的關系,本就複雜多變。現在是朋友,但進一步,可以是戀人、家人;退一步,就變成了過客;若再退一步,則會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