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嗎?”聞玉至輕聲慢語地問。
“既然你去了,我便不去了。我身子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
不待聞玉至再說話,謝春酌秀眉擰起,嗔怪般地看他一眼:“還不都怪你。”
聞玉至笑着認錯,“是,都是我的錯。”
他握住那把細腰,掌心冰冷,力氣卻大,揉得謝春酌人微微晃動。
“你現在就跟他們去吧,晚點給我帶些膳食回來。”謝春酌道。
兩名弟子聞言又眼巴巴地看向聞玉至。
聞玉至颔首,随後又道:“我送你們謝師兄回去……”
“我不用你送。”謝春酌險些繃不住臉色,他握住聞玉至的手臂,纖白的手指在紅色的衣袍映襯下白得吓人。
聞玉至靜靜看了他幾秒,忽得笑:“好。”
氣氛似乎有些古怪,兩名弟子說不出所以然來,隻能看着眼前大師兄又低聲與謝師兄說了句什麼,謝師兄臉色一瞬變得難看,而後又很快恢複正常,踮起腳尖在大師兄的臉上親了一口。
……哎呀真羞人。
兩名弟子四目相對,決定回去要把師兄們的愛情再一步擴大傳播。
聞玉至帶着兩名弟子離開,剛一轉彎,站在原地的謝春酌就狠狠擦了下嘴,罵道:“怎麼毒不死他!”
剛剛聞玉至在他耳邊道:“早上卿卿給我端的那杯茶有點苦,可以下次放點甜的毒藥嗎?”
無色無味的還不夠,竟還挑剔起來了,下次他直接灌瓶斷腸丸下去。
他怒罵着,想象着聞玉至在面前,便忍不住往前揮了一拳,結果這一動扯了腰,難以言喻的疼痛又從隐私部位冒出,疼得他皺起臉,扶着紅柱在欄杆旁坐下。
烏發垂下,他撸起自己的袖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牙印,深深淺淺疊在一起,因為皮膚白,且手腕處有抓握過的痕迹,就更顯得猙獰與暧昧。
不僅僅隻是手臂,他身上也有,仿佛有人曾深深地、深深地眷戀過他身上的每一塊皮肉。
聞玉至自回來後,像條餓狠了的狗一樣,纏着他日日夜夜地要,隻有他哭求昏迷時,對方才會短暫地放過他。
“怎麼不會死呢……”
謝春酌怎麼也想不明白,聞玉至到底為什麼沒死,當時他明明已經用法寶把對方的修為都廢了,捅破心髒扔進河裡。
而如今,毒藥甚至不能讓聞玉至有一分半點的不适。
謝春酌越想越煩,加之晚些又得裝模作樣地陪聞玉至,仗着附近沒人,幹脆罵得對方狗血淋頭,什麼狗屎不如的東西都罵出來,連帶着那兩個小弟子也一齊罵了。
“不識好歹的東西,聞玉至沒回來時喊我大師兄,一回來我就成了謝師兄,現在隻會圍着聞玉至轉,渾然忘了我,真是一群狗崽子!”
旁人也是,像萬春和儲良那群内門弟子這幾天也沒有找他見禮見面,倒是請聞玉至的帖子蜂擁而至,惱得謝春酌昨天半夜一把火燒了。
他本還以為聞玉至會生氣,結果對方抱着他笑得快活,仿佛樂見其成。
普通方法看來是殺不死聞玉至的了,他必須要找個機會,将聞玉至徹底除掉!
謝春酌緩和下心緒,左右看了眼附近,見依舊沒人,便閉了閉眼,睜眼時又恢複了平日裡溫和漂亮的謝師兄。
他起身拍了拍衣袖,慢悠悠地走了。
隻是走了沒幾步,他便忍不住回頭看,可一回頭,空蕩蕩的,除了花草靈樹,亭台樓閣,并沒有任何的人或物出現。
是他多心了嗎?為什麼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看他?那種怪異的、粘稠的、窮追不舍的目光,貪婪迷戀地盯着他,叫人後背發涼,有種驚人的陰冷感。
聞玉至并不在這裡,除了他,難道還有其他人在嗎?
謝春酌皺緊眉頭,伫立片刻,還是離開了。
而在他走後,有一人來到他曾坐過的紅柱欄杆旁前蹲下。
“怎麼不會死呢……”
那人喃喃着重複這句話,而後手輕輕撫摸過那還殘存着體溫的位置,指尖眷戀滑過,猶如觸碰的是謝春酌細膩的皮膚。
他将臉貼在欄杆上,黑眸幽深,唇一張一合,透着無盡的冷意。
“……那明明,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