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酌平日裡在宗門内,無論是在内外門弟子,還是長老等人面前,都是性情極好、勤奮刻苦的形象。
此前他剛入門時,确實是因着樣貌有不少人诟病,容貌太盛,會叫人心中生出各種不同的欲念和想法,尤其是他當時還和聞玉至糾纏不清。
但謝春酌仔細回想,一時間竟然有點忘了怎麼和聞玉至搞在一起了。
他記得自己當時非常厭惡聞玉至,和對方兩看相厭。
算了,千錯萬錯,都是聞玉至的錯。
“卿卿,去洗漱吧。”
聞玉至喚聲。
謝春酌習慣每日洗漱,這是自小養成的習慣,修道後也依舊沒有更改,更别提床事結束後,即便用了清潔術,不洗漱也還是根本睡不着覺。
客棧有熱水,小二殷勤擡上,房門關閉後,隔着屏風,隐約能看見一人影在那半蹲着。
謝春酌走過去一瞧,聞玉至正閑着沒事幹往桶裡撒花瓣。
“你撒這個做什麼?”謝春酌腳尖擡起,踢了踢他的鞋後跟。
“小二送上來的,不用白不用。”
聞玉至手指捏了塊花瓣,舉起對着謝春酌,閉上一隻眼,“人比花嬌啊卿卿。”
“你先出去,我要泡一會兒。”
謝春酌懶得跟他磨叽說話,直接指揮。
聞玉至不願意走:“你哪裡我沒看過?你洗你的,我看我的。”
“出去。”謝春酌又踹他。
聞玉至順勢坐在他腿上,微微歪頭,倚靠過去,那麼高大一人,此時卻以一種小鳥依人的姿态,懶洋洋地道:“不要……”
看這樣子,若是說出去這是千玄宗的首席大師兄,當真是要笑死人。
謝春酌忍俊不禁,“你别鬧了。”
他嗔怪着說話時,聲調不自覺拉長,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
聞玉至聽了心發軟,與此同時升起的是更強烈的欲望。
謝春酌久等不到他的回話,腿也被抱着動彈不得,正要再喊,結果低頭一看,才發現聞玉至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
黑眸森森,迷戀而固執。
寒意自後背攀爬而上。
這種情況不是偶然,實際上,謝春酌發現聞玉至有時總是這樣看着他,明裡、暗裡、他知道的、不知道的時候。
聞玉至剛回來那段時間,夜裡他總會驚醒睡不好,起初以為是太害怕了,畢竟聞玉至一個不高興,他所擁有的一切就有可能煙消雲散,而直到有一次夜裡他莫名其妙地醒來,渾身發冷,緩了好一會兒想蜷縮身體繼續睡時,半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眼眸。
清醒的、幽深的,直勾勾地看着他。
謝春酌很難描述當時自己的感受,如果真的要說,那他隻能說,那時躺在他身邊的人,不像是人,而像是一隻鬼。
殺不死,驅不開,即使你輪回轉世,成仙入道,也依舊會死死地纏着你的鬼。
“卿卿……”
聞玉至說話了,他的手臂摟緊面前人膝彎。
謝春酌預感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趕忙捂住他的嘴,“這是在外面,而且我需要休息……”
可惜無濟于事。
他依舊被摟着腿抱起來,視線徒然拔高,他看見聞玉至翹起的唇角,輕聲慢語道:“你記得你說,自己身上沒有痣嗎?”
他撐着聞玉至肩膀的手一顫,不祥的預感随着對方的話自心頭升起。
“我來告訴你吧,卿卿……”
謝春酌被放倒在床上。
木架床不堪重負地發出“嘎吱”的響聲,身下的被褥薄薄一層,躺下時背後有種意外被捋直的錯覺,叫他擡不起身來,隻能徒然地任由身前人壓上。
小腿被攥住擡起,架高,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鞋襪脫下,自腳踝處,粗糙寬大的手往上,腰間系帶被解開。
“聞玉至……”他顫聲喊,手抓緊了被褥。
門戶大開,衣衫自上看仍是完好整齊的,然而腰間往下卻松垮褪下。
屋内燭光閃爍,半跪坐在他身前的人側頭輕吻他的腳踝。
“别怕,卿卿,我這是替你……找身上的痣呢。”
話罷,俯身往下,鑽進了濕熱隐秘的空間。
……
“這裡有一顆,卿卿不知道吧?”
“嗚……”
“還有這裡,第二顆……嗯?不要動……”
“……走開,你走開——”
“第三顆,一共三顆,卿卿記住了嗎?”
哭罵聲中,混雜着男人癡迷又潮濕的呢喃。
“真漂亮啊……”
也不知道是在說痣,還是在說人。
-
夜深。
折騰的時間并不長,但對于謝春酌來說太過刺激。
他不知道聞玉至哪來的那麼多花樣,他幾乎對這種事有些恐懼了。
在浴桶裡泡澡時,他強烈要求聞玉至離開。
“你走——”
“今晚你不能跟我一起睡……”
他方才哭得厲害,眼周一片都是紅的,被熱水一蒸,脖頸到臉頰粉白一片,豔紅的花瓣浮在水中,隐約倒映出影子,細膩潔白的皮膚,沒有太多明顯的痕迹。
而當謝春酌因為惱怒拍打水面,露出隐藏在水面與花瓣之下的部分皮膚,才能窺探出底下交錯重疊的暧昧印記。
聞玉至靠在浴桶旁,被扇了一巴掌,臉上、衣襟沾了水,着實狼狽。
他輕輕歎口氣,很是無辜:“卿卿怎麼那麼狠心,竟然還趕我走,心疼你,我都沒做到底。你看看按照往日的時間,現在才到幾時,你是愈發嬌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