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最近疲于修煉,修為倒退了嗎?
謝春酌想不明白,但下意識對四喜娃娃升起了警惕之心。
他看向在旁等待的葉叩芳,對方擔憂不安的目光一直注視着他,這讓他表情略微松動。
對于對他沒有威脅的人,他還是樂于給點表面面子的。
“你不是要出門嗎?走吧。”
謝春酌說罷朝門外走去,可還沒踏出房門,衣袖就被扯住,回頭一瞧,葉叩芳就不知從哪拿出來個帷帽。
“這樣出門方便些。”葉叩芳輕聲道。
确實。
謝春酌想了一下,接過帷帽戴上,眼前的一切蒙上一層薄薄的白紗,遮住他的臉,可風姿綽約,走動時衣衫飄飄,仍能看出他是個美男子。
尤其是身旁還有個長相不俗的葉叩芳,更叫人好奇他帷帽下的長相。
“你也該戴一個。”謝春酌打趣。
“春酌說笑了。”
葉叩芳說着,黑眸卻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謝春酌起初沒在意,直到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幾個有趣的小玩意兒,正拿起來要給對方看,一回頭,恰與對方對視。
謝春酌頓感不适。
可還沒等他發作,葉叩芳先怅然地移開目光,随後又轉過來繼續看他,抱歉一笑:“我忽然想起……成婚那日,我也是這樣戴着蓋頭看你……”
謝春酌一怔。
他其實已經把這件事忘了大半,隻留有一個很模糊的印象。
原本他與葉叩芳的婚事也是各取所需,他看中了萬華宗的勢力,柳之問看中他背後的千玄宗以及他的前途,二人心照不宣,唯獨葉叩芳被排除在外任人安排。
當初柳之問找上門來,說葉叩芳心悅于他,要嫁給他,他還十分驚訝,畢竟他與葉叩芳素不相識,甚至婚宴當天才第一次見面。
或許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葉叩芳曾經遠遠瞧過他一面吧,他以前還是偶爾會接任務下山的。
謝春酌回神,語氣放緩,安慰道:“往事如煙,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會盡量給你補償的。”
聞玉至回來後,一切安排都改變了,葉叩芳沒了婚事與前程,還要回凡塵,千玄宗自然給了不少補償。
“我明白,我不怪你。”
葉叩芳對他一笑,而後低頭拿起了攤販桌前擺着的一支描眉用的青黛,聲如蚊蚋:“……怪我。”
謝春酌沒聽清他說什麼,正待要問,攤販就喜氣洋洋地說:“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這青黛啊可是我叫商隊從南照城帶回來的,顔色好看,沾水即可上色,日常攜帶也方便,您買回去給您娘子描眉,保準您娘子喜笑顔開。”
攤販一張嘴,無數的好話鋪天蓋地襲來,仿佛他的東西舉世無雙,謝春酌往那支青黛看了眼,平平無奇,隻是短粗筆身印了點花紋,看着比普通黛筆好看些罷了。
可偏偏葉叩芳像是被說服了一般,與攤販聊了幾句,點點頭,掏錢把那支青黛買下來。
謝春酌心道傻子,面上捧場:“瞧着還不錯。”
“那春酌喜歡嗎?”葉叩芳問。
“啊?”
謝春酌沒反應過來。
葉叩芳卻把青黛遞給他,薄唇微抿,“我想送給你。”
新人好把新妝樣,淡化眉兒淺注唇。*
鬼使神差的,謝春酌忽然想到了這句話。
“可以收下嗎?”
“……嗯。”
謝春酌接過青黛,握在掌心,上面殘留着對方手心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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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的時間不久,葉叩芳又買了幾樣東西,二人就一齊回去了。
剛踏入客棧大門,一股香風襲來,粉影一閃,直撲謝春酌。
謝春酌大驚,下意識閃避,帷帽因着動作往後掉落,摔這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又被來人踩踏破裂。
腳步聲匆匆急促,謝春酌人明明已經躲開,可對方像是提早預判了他的動作,身子晃動,徑直将人摁到了門旁,硬生生擠進他懷裡。
“你……”
謝春酌迅速摁住他的肩膀,想要拉開距離,但無奈對方力氣極大,二人幾乎是眨眼間近在咫尺,鼻尖相觸,呼吸交融。
“公子~”
掐着嗓子的甜膩聲響遮不住的粗糙刺耳,含着笑,撲到面前。
眼前的“女子”身形高大,肩寬胸平,臉上化着明媚豔麗的妝容,鳳眼一擡,黑眸深深,愛慕之意盡顯,“我對你一見鐘情,已是恨不得以身相許了。”
“她”嬌羞地說着,腿卻強勢卡進了謝春酌的腿間,雙手死死禁锢住那把細腰,紅唇輕輕摩擦面前細膩瓷白的皮膚。
“求您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