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玉至你瘋了?!”
謝春酌被他架得腳下都半懸空,他蹙緊眉頭,為了躲避對方的靠近而側着頭,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清晰的骨骼、跳動的血管,發香與體香轟來的氣味叫貼着他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氣。
黑而密的長睫垂着,怒火使得美人顔色更甚,卻不得不為了面子,壓低聲音罵他:“你發什麼瘋?快點把我放下來。”
“公子怎麼這樣喊奴家……”絲毫不遮掩的男聲,漫不經心地裝着委屈,手卻捏着身前人的腰往下拉。
謝春酌猝不及防坐到他的膝蓋上,被頂得臉刹那間染上绯紅。
“你再發瘋,今晚就别上床。”謝春酌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恨得牙都咬緊了。
聞玉至不情不願地歎口氣,力氣松懈,臨到最後要把人放下來時,還要摟着腰轉一圈。
裙擺飛揚,謝春酌眼前眩暈,最後落地時忍不住狠狠擰向聞玉至的腰間軟肉。
聞玉至表情猙獰一瞬。
“師兄你怎麼了?”剛走下樓的萬春恰好看見,奇怪道。
“……沒什麼。”聞玉至吐氣,側頭看謝春酌,不知死活地手還敢放到對方臉頰上。
手剛貼上去,還沒感受幾秒溫軟的皮膚,腰又被狠狠一擰,聞玉至咬着牙又在花枝亂顫地笑。
謝春酌感覺臉頰被粗糙微涼的手指擦過,眼睛瞪圓溜還沒開口罵,就見聞玉至收手,把自己的指腹展現給自己看,一點紅。
“不小心擦了點胭脂。”聞玉至無辜道。
這怪誰?
謝春酌恨不得再給他一下,但萬春和儲良等人都已經出來了,而葉叩芳……謝春酌一時之間竟然有點不敢看他。
會很傷心吧?
“謝師兄,你看我這樣好看嗎?”儲良扭扭捏捏地從萬春背後走出來,羞赧地問。
謝春酌擡頭一看:“……”
很難說到底好不好看,隻能說着實是個“奇女子”。
當然,是奇怪的奇。
儲良長得并不算差,端正俊氣的長相,身高近八尺,因練劍的緣故體型健碩又不過分腫大,又因直來直往的憨勁兒,心裡想什麼,臉上就是什麼,叫人打眼看就知道是個沒心眼的劍修。
這會兒裝扮成女子,藍色羅裙外披輕衫,金絲蝴蝶繡紋,臉上妝容明豔,按理說該是個嬌俏的模樣,結果臉頰塗着兩團暈開的紅,粗眉紅唇,唇上口脂顔色也不适恰,小麥色的膚色襯得那口脂好像在反光……這會兒立在那手裡還提着劍,滿臉正氣,目光炯炯有神,下一秒好似就要大喊一句“妖孽哪裡跑。”
哪裡有女子的模樣?就連男子的樣子也沒了。
謝春酌心裡腹诽,面上認真點頭:“不錯。”
儲良毫不起疑,聞言咧開嘴笑,興高采烈的:“我就說我扮相不錯,大師兄和萬春師姐還一直說我醜!真是沒眼光!”
“……”
“原來卿卿喜歡儲師弟這樣兒的,難怪對我不假辭色。”
身旁粉影用帕子掩着唇笑,腰扭了一下,要往他身上靠。
謝春酌腳一邁避開,皮笑肉不笑:“男女授受不親啊,聞小姐。”
“我都早已經是卿卿的人了,我們怎麼親都行~”聞玉至死皮賴臉,随後又拎着裙擺轉了個圈,挑眉道,“卿卿難道不喜歡我的扮相嗎?我比儲師弟可好看多了。”
儲良被拉踩,不滿地跺腳:“師兄!”
雖然聞玉至是賤人中的賤人,但他的扮相确實比儲良好上百倍,看上去不僅是女子,還是個美豔動人的女子。
烏發雲鬓,鳳眼朱唇,粉裙金蝶不僅沒讓他看起來俗氣,倒顯出幾分嚣張跋扈的姿态,隻是人太高了,加上發飾,都快八尺八了!
哪裡有尋常女子身高八尺八的?
眼看着得不到回複,聞玉至就要把臉貼過來,謝春酌給出評價:“……尚可。”
聞玉至撇嘴,明顯不太滿意,但還是沒繼續鬧騰。
少齊少秉在旁邊瞧着笑,對視一眼,心想師兄們的感情真好,估計這趟回去後不久,又能吃上喜酒了。
萬春倒是看了眼葉叩芳,青年彎下腰撿起了被踩爛一角的帷帽,拍拍白紗,可上面的腳印怎麼拍,都仍然殘餘。
“抱歉啊葉師弟,我沒注意到,那是你的帷帽嗎?我賠給你。”
聞玉至靠在客棧内的紅柱邊,手持團扇搖晃,漫不經心地笑:“以後你别拿這種普通帷帽給卿卿戴了,容易掉,尋常修士也能一眼看出卿卿原貌,卿卿還是要戴法器得好。”
“師兄所言極是。”葉叩芳低聲附和,手攥着帷帽沒松開。
聞玉至扇着風,還想說些什麼,結果被謝春酌狠踩一腳作罷。
他哀怨地看身邊的人:“哎,真是人不如舊,衣不如新。”
“胡言亂語什麼。”謝春酌不想理他,阻止他那張嘴亂說後,轉移話題與少齊少秉說起話來,“你們的四喜娃娃是從攤販手上買來的嗎?還是誰給的?”
少齊少秉一愣,随後少秉道:“有買的,也有人送的。隻有紙剪的是買布偶四喜娃娃送的,其他的都是買的。”
“有什麼問題嗎?師兄。”少齊敏銳些。
謝春酌說了一半:“我聽見有孩童笑聲,在喊‘人生喜事’,便把它燒了。”
至于被影響這事就不必說了,有損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