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尖銳猖狂的笑聲倏忽消失,火焰燃燒,将巴掌大的玩偶四喜娃娃吞噬。
眨眼間娃娃化為灰燼。
笑聲仿佛還殘留在半空中未散去。
萬春猛然回神,驚出一身冷汗。
她剛剛竟然被魇住了。
聞玉至冷下臉:“裝神弄鬼的玩意兒。”
萬春不知道燒了它會不會有什麼壞處,但她看着聞玉至,壓下心中莫名的忐忑與不安,心想:沒事,謝師兄和大師兄都在呢。
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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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玉至自隔壁回來時,帶着一身火氣,他踏進屋,隔壁也噼裡啪啦地響起吵鬧聲,同時電閃雷鳴,眨眼間暴雨傾盆落下。
屋内點了燭火,光影搖曳,坐在桌前的美人素白着一張臉,撐着頭半阖着眼昏昏欲睡,聽到聲音掀起眼皮看去。
聞玉至被這一眼看得欲|火從心頭燒起,燒得他火急火燎。
可他揚起笑臉撲過去,卻被嫌棄地避開。
謝春酌用手扇風,不悅道:“你臭死了。”
“你怎麼能嫌棄你夫君啊。”
聞玉至不滿,随手一個清潔術,待自己幹淨了,撲過去把躲避自己的人抱個滿懷。
在這裡他自然是不可能和謝春酌怎麼“恩愛”,他捧着對方臉親了又親,才道:“萬春不肯跟我走,她說你有準備,叫我來問你。”
“嗯,差不多了。”
謝春酌窩在他懷裡,坐在他堅實的大腿上,側着身子垂眸看他,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下,把人摟向自己。
聞玉至受寵若驚,嘴裡嘀咕“怎麼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給你奸還不行嗎?”,一邊老實地把臉埋到他懷裡,嗅聞着香氣,隻覺飄飄然。
“……你可以給我渡點修為嗎?”謝春酌輕聲慢語,撫摸他的肩頸,壓低了嗓音,顯得輕而軟。
聞玉至是知道他與萬春都是中了痣娘娘的招數,一時之間使不出法術,全然與凡人無差,聞言自是不可能拒絕,隻是……
他挑眉,戲谑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
話一出,他就見懷裡的人臉微微皺起,不太高興的樣子,還以為要讨價還價,結果對方睨他一眼,竟然直接雙手“啪”一下碰住他的臉親下來。
這一下頗有種土匪搶親的豪邁,把聞玉至吓一跳,但很快,柔軟的唇與探入内裡的溫熱就叫他沉迷,再說不出死皮賴臉的話來。
火一點燃,滅就沒那麼容易,尤其是今晚謝春酌意外地熱情與放得開。
二人甚至都沒上床榻,隻是抱着坐在桌前,聞玉至親得瘋了入了迷,用力揉弄掌下握住的那把細腰,衣衫布料粗糙,揉得謝春酌又疼又麻。
他蹙緊眉頭,被長久親吻下,眼角臉頰泛起淡淡的紅,唇潤紅到糜爛,表面有破口,顯然是被某人給咬的。
“禽獸!”他喘息着罵。
明明衣衫也沒散開,兩人還好端端地坐在一塊兒,隻是親了會兒而已。
聞玉至無辜,又抱怨:“真是嬌氣。”
話音一落,懷中人嬌面一冷,怒目而視,正待要起身發火,聞玉至又忙不疊把人抱緊了,安撫地一下一下親他。
“不是想要修為嗎?我給你就是了。”
渡修為是件簡單又困難的事情,因為需要一個容器來容納靈氣。
容器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器具,但必須是經過鍛造或本身就是件靈器的器物,人則是必須是修士。
簡單在于靈氣易找,難在于……
“你此時身上毫無半分修為,是凡人。”
聞玉至指尖聚集成一團的幽藍色光芒,在輸入謝春酌體内時,瞬間散開,化為烏有。
謝春酌心中有所預料,他垂下眼睫,遮住眸中閃過的暗芒,随後朝聞玉至側頭,露出烏發中埋着隐隐綽綽的木簪。
“渡到它身上吧。”
聞玉至不置可否,再次嘗試,當靈氣輸入其中時,面上閃過幾分訝異。
謝春酌以為他會問,但對方并沒有,而是将靈力輸完,就假裝疲累得抱住他,恬不知恥地求“獎賞”。
謝春酌懶得理他,目的達到了,就偷懶地歪着身子,半靠躺在桌子上,懶洋洋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聽他說話,偶爾被親得煩了才會伸腿踹一下。
直到鎖骨處被輕輕咬了一口。
“你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顆紅痣?”聞玉至松口,在牙印中間,那顆小紅點被關在裡面,白膩的皮膚下更顯眼。
謝春酌疑惑:“什麼?”
聞玉至把他撈起來,抱着膝彎,讓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像抱小孩一樣抱着走到銅鏡前,因為懶得再去拿燈,直接指尖燃了光來充當蠟燭,照亮銅鏡。
鏡中二人疊坐,處在上方的人衣襟口散開,露出鎖骨以及往下部分位置,松垮的衣袍淩亂,黑發部分落在胸前,幾縷卡進内裡,腰間被人牢牢攬住,有力的臂膀與過細的腰,顯現出極強的差異,色|欲叢生。
謝春酌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鎖骨處,他傾身靠近銅鏡,看見了那一點紅痣。
怎麼來的?
指腹擦過眼角,到達紅點。
謝春酌想他已經知道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