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夏天最熱的地方,那一定是做飯中的廚房了,一鍋番茄醬熬完,顧筠和喜哥兒熱的大汗淋漓,把清洗好的去年裝番茄醬的罐子晾幹,鍋中的番茄醬還有些熱,“出去涼快會兒吧,還得等會兒才能裝罐。”顧筠道。
喜哥兒望着小半鍋的紅彤彤的醬汁,喜笑顔開,雖然熱了一頭大汗,但出來的成果顯然很是不錯。
周家門口有顆上百年的老棗樹,枝繁葉茂,若不是離村裡太遠,村裡人又怕周家父子倆,這裡怎麼着也得成為村裡婦人夫郎八卦閑聊的聚集地。
周銘和周宵打了四把竹制搖椅,一張小餐桌放在了棗樹下,平日裡一家四口就躺在搖椅上吃着幹果水果,聊着天兒,别提多惬意了,偶爾來山上撿柴的村民瞅見了,别提多羨慕周家的小日子了。
喜哥兒洗了盤葡萄和桃子,家裡的種了許多年的葡萄樹和桃樹今年結了不少,等周銘他們下山,凍些自家吃,剩下的就要拉去鎮上賣了。
說起來,家裡櫻桃成熟的時候,别說拉出去賣了,還不夠喜哥兒和顧筠吃的呢,看的周銘和周宵當即決定明年再種兩棵櫻桃樹到果園去,專門給他倆吃。
山下的顧筠和喜哥兒過的惬意舒适,山上的周銘父子倆也頗有收獲,有了狼崽的加入,多捉了好些隻兔子野雞,周宵都想把家裡的那隻也帶上山了,但還是需要有隻狼崽子看果園,隻能遺憾作罷。
這次兩人還在深山外圍遇到了難得一遇的鹿群覓食,距離他倆上次打到野鹿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了,猛然看到,二人激動非常,小心翼翼的靠近鹿群,這次怎麼也得打上三隻野鹿回去。
窗外電閃雷鳴,夏天的天氣就像女人的心情一樣,複雜多變,前一秒豔陽高照,烈日炎炎,路邊的小草都要被曬蔫兒了,下一秒烏雲密布,暴雨将至,讓人難以猜測。
周銘和周宵也沒有想到,走到半路被淋成了落湯雞,回山上是回不去了,隻能咬牙堅持下山回家。
喜哥兒望着被淋的透透的周宵,很是心疼,趕緊燒了一鍋熱水,把幹淨清爽的衣服拿好,又煮了一鍋姜湯,給周宵喝了一碗,又送了一碗去周銘那邊。
“都下雨了,怎麼還下山呀,等雨停了再下來嘛。”喜哥兒幫周宵擦了擦濕發,很不理解這倆人的行為,就算打了四隻矮鹿,也不至于激動到冒着暴雨下山啊。
周宵已經對喜哥兒像對自己的左右手那樣熟悉了,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怎麼想的,無語道:“我們是下到一半下雨的,山路滑,不好再上山去了,我和老爹也沒那麼傻。”
周宵望着喜哥兒,喜哥兒吐了吐舌頭,這不是想多了嘛。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傍晚時分,就已經放晴了,空氣中彌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是夏天村裡特有的味道。
一場雨帶走了連日來的悶熱,村裡小孩出門嬉戲打鬧,家家戶戶把晚飯都搬到門外吃了,村道彌漫着飯菜的香味,周宵他們也搬到了棗樹下聽着陣陣蛙鳴和蟬鳴,享受晚餐。
“哎呦,老谷,你家這吃的啥啊,這麼香。”
“炖的雞塊兒,這不大兒子從府縣回來了嘛,高興,整點兒?”喜哥兒二伯近幾日被小兒子氣的吃不下飯,也就大兒子回家,高興了點兒。
“這怎麼好意思啊。”說着不好意思,那人還是伸手夾了塊兒雞架啃了起來,“谷臨這小子在府城沒少掙吧。”
喜哥兒二伯也是沒有想到就這麼客氣下,他還真吃起來了,他也懶得計較了,“掙啥啊,也就幫着他三叔做點事兒。”
那人啃完雞架,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回自家門口吃飯去了。
喜哥兒二伯對大兒子道:“這次回去,把你弟也帶到府城去,省得他一天到晚的氣我。”
谷青聞言,把碗往桌上一摔,怒道:“我不去,去也得娶了七哥兒後去。”
喜哥兒二伯氣的滿臉通紅,額頭冒青筋,真不知道那七哥兒有什麼好的,把自己小兒子迷成這樣,正要發作,就聽谷臨道:“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在這個家裡,谷臨是很有話語權的,聞言兩人也沒再吵,隻是感覺這飯卻沒之前好吃了。
喜哥兒不知二伯家又差點吵起來,和周宵把碗筷收拾好,熄燈就準備睡覺去了,明日還要早起去鎮上賣獵物。
清晨伴着薄霧,周家一家四口駕着牛車就出發去鎮上了,喜哥兒一大早摘了一筐子蔬菜,各個水靈新鮮,水果是來不及摘了,隻能下次帶去鎮上賣了。
這次獵的四隻鹿,顧筠沒有讓留,夏天吃些羊肉補補就好了,鹿肉沒有必要,倒是把打到的還活着的野兔放了兩公兩母去果園裡,留了兩隻野雞昨晚就配着豆腐炖了吃了。
“果園裡四隻兔子,過段時間可能就有一大窩了,以後你倆就不用再打兔子了,果園裡的兔子就夠賣的了。”顧筠也是看果園裡的草長勢不錯,看着有那麼點兒過頭的意思,果園裡的食草動物還是少,就想着喂些兔子平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