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讀書人,還看這閑書呢。”
“我并非讀書人,隻是識字而已。”周宵辯解道,不想把讀書人給拖下水。
“哎,狐狸精那麼漂亮,你要是遇到了,會被勾走嗎?”喜哥兒用腳趾勾了勾周宵的小腿。
周宵把書放下,“我看你是不想歇着了,既如此……”
“哎,唔……”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門就被雪堵住了,好在喜哥兒力氣大,硬生生推開了,睡前掃過了一遍的雪如今竟有人小腿高了,那些沒掃過的,快到喜哥兒腰那裡了。
“雪還在下,這是要把我們埋雪裡嗎?”喜哥兒歎了口氣,和周宵一起拿鏟子先把雪鏟到一邊,再用掃帚掃了一條通往廚房的小路。
“宵宵,村長喊村裡的漢子去村裡的祠堂鏟雪。”雲齊在門外喊道,“村裡有些人家的屋頂被壓壞了,祠堂住了些老人小孩兒,村長讓我們過去幫着給收拾下。”
周宵去了村祠堂,周銘把他們院子的雪和屋頂的雪收拾好後,拿着梯子,幫喜哥兒把屋頂的雪也掃了下來,“這麼厚的雪,不及時掃下來,等凍成冰,很容易壓塌屋頂。”
周家都是窗明幾淨的磚瓦房,很堅固,但村裡大多數人家還是住着黃土房,牆雖說是結實,但屋頂不是用瓦塊壘成的,就很容易被雪壓塌。
周銘和喜哥兒又去果園鏟出了一條小路,把果園庫房屋頂的雪清掃幹淨,熱出了一身的汗,喜哥兒肚子餓的咕咕叫,才想起來,早飯都還沒有來得及吃。
“你小爹應該差不多把飯做好了,先去吃飯吧。”
午飯時周宵沒有回來,喜哥兒把飯溫在鍋裡,大雪一直到傍晚才停,周宵抖落身上的雪,“祠堂弄好,又幫着村裡人修繕了下屋頂。”
喜哥兒把一直溫着的午飯端來,“沒有人受傷吧?”
“昨晚周大爺家的屋頂塌了,好在沒有塌在床上面,還有些村裡老人孩子受不得凍,村長把他們安置在村祠裡了,人多,好取暖。”周宵先喝了口湯,暖了暖胃。
“這天氣,着實夠冷的,要不是家裡有炭,我也有些受不了。”
炸丸子,雞塊兒,蒸饅頭,包包子,忙忙碌碌間,又到了除夕,周宵把舊的對聯揭下來,刷好漿糊,把新春聯貼上,喜哥兒在旁邊指揮,防止他貼歪了。
顧筠把大紅燈籠挂在喜哥兒和他的大門外,兩個主屋也挂好了燈籠,家裡的果樹沒了春天綠色的點綴,如今枝條上挂上了紅紅的小燈籠和紅絡子,非常的喜慶。
顧筠和喜哥兒一大早就開始準備年夜飯,蒸了發糕,炒了年糕,醬肘子,紅燒魚,麻辣兔丁,白斬雞,油焖河蝦,酸菜血腸,羊肚湯,羊肉包子和白米飯,顧筠道:“來年,看下鎮上有沒有鮑魚賣,怎麼的也得做道佛跳牆。”
喜哥兒美滋滋的吃着飯,自從嫁到周家,他都胖了好多了。
屋外響起了鞭炮聲,竟還有煙花在谷家村上方綻放,色彩紛綸,“也不知是哪家大戶買的。”
家家戶戶探出了頭欣賞煙花,小娃娃滿地跑,樂呵呵,“煙花,好好看!”
又是一年春來到,家家戶戶笑開顔。
年初一,在家和小爹他們打麻将。
年初二,回娘家,喜哥兒侄兒谷米又長大了一歲,喜哥兒給他封了個紅包,谷米笑的露出了一排小牙牙,“謝謝二叔,二叔夫。”
海晏河清,村長感慨,這日子真舒适,趁着親人都在,把他珍藏多年的白酒拿了出來,打算一醉方休。
一轉眼就到了元宵節,顧筠煮了鍋元宵,村裡的娃娃們挑着爹爹給他們做的小燈籠在村道上跑來跑去,攀比着誰家爹爹的手藝更好,誰的燈籠最好看。
悠然的日子轉瞬即逝,今年雪大,水足,小麥苗長的翠綠翠綠的,看着就喜人。
荒地的石子基本都被挑了出來,周宵和周銘兩人圍着顧筠給做的布口罩,挑着牲畜的糞便,往荒地裡撒去,村子裡小草開始冒出了嫩芽,喜哥兒挎着籃子,和顧筠一起上山采摘剛冒出頭的野菜,一個冬天白菜蘿蔔,都沒怎麼見過新鮮的蔬菜,大家夥兒還都饞這口兒了。
春筍也冒出了頭,竹林裡到處都是挖筍的村裡人,整個村子散發着春日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