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周兄弟,你且等等。”
兩人剛出鎮門口,便被一旁的漢子給喊住了,打眼一瞧,原是村裡剛娶了新夫郎的王臨。
“王大哥,怎的了?”周宵停住牛車,問道。
王臨有些局促,看了眼身旁的夫郎,開口道:“剛巧我和新哥兒也要回村裡,他身子今兒有些不舒坦,能不能讓他坐你們的牛車回村,該多少銅闆,我拿給你們。”
周宵愣了愣,看了眼身側的周銘,周銘笑道:“都一村兒的,哪能收你們錢,你們都坐上來,兩人能有多重。”
王臨感激的沖周銘笑了笑,扶着新哥兒做到了牛車上,等兩人坐穩,大黃慢悠悠的着牛步拉着闆車上的四人,往谷家村趕去。
“還有有牛車好,我和新哥兒今兒剛把地裡的甘蔗收完,本想着來鎮上看看,糖鋪能不能派人去村裡拉,問了一圈兒都騰不開人手。”王臨護着新哥兒,免得他被風吹凍着了,和周銘聊道。
周銘聞言沒說什麼,隻淡淡的笑了笑,他若是開口把大黃借出去給王臨用,村裡那麼多戶人家沒有牛車的,這一圈兒借用下來,大黃非得累瘦兩圈兒不行,農家人都看重牲畜,實在是不舍得往外借。
周宵看了眼幫新哥兒擋風的王臨,他對疼夫郎的漢子都很欣賞,也知道老爹的顧慮,想了想道:“王大哥,鎮上這陣兒都是來賣甘蔗的,你且等幾日,過段時日你再來鎮上問問看,應是能派輛牛車來拉的。”
王臨聞言心中一喜,那麼多的甘蔗,他和夫郎兩人不知得搬到猴年馬月去,如此一來,便省事兒了,但還是有些擔憂道:“這甘蔗從地裡都砍回家了,我怕給放壞了,到時再沒人要。”
他本想靠這一畝地的甘蔗,修繕下房屋,也買些棉花,布來,今年冬時也能過個暖和年,他剛剛就看到車上的棉花了,羨慕的慌。
周宵揮了下牛鞭,道:“這你放心,我小爹說了,甘蔗能放,晚個幾天賣,不礙事的。”
王臨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裡,顧筠從外頭來的,見多識廣,他說能放,定是能放的,想着過兩日再去鎮上瞧瞧。
喜哥兒躺在炕上不想動彈,看周宵抱了棉花回來,放到了炕上,懶洋洋道:“你回來啦,甘蔗賣的怎麼樣?”
周宵把手裡的五兩銀子遞給他,“買了十二兩,買東西花了些。”
喜哥兒起身把銀子接過來,笑道:“這甘蔗還真是能掙銀錢,比種水稻一畝地賣的還要多些。”
周宵笑了笑,摸了摸喜哥兒的肚子,“他今兒乖不乖?”
剛問完就被踹了一小腳,喜哥兒咯咯的笑了起來,周宵無奈道:“這小暴脾氣,爹爹摸摸都不讓。”
“得了,你少說些吧,省的他又踹你。”喜哥兒樂道。
“你猜我和老爹回來的時候碰到誰了?”周宵又摸了摸喜哥兒的肚子,這回沒有被踢。
“誰啊?村裡這麼多人,我哪裡能猜得出來。”喜哥兒撅嘴道,最煩周宵這般吊人胃口的樣子了。
周宵樂道:“王臨,就你前段日子和我說的娶了個比他小了一半的夫郎的漢子。”
“真的啊?那你看到他夫郎了嗎?長得如何?”喜哥兒頓時來了勁。
周宵點了點頭,“看到了,長的還挺清秀的,王大哥這風裡來雨裡去的,年紀又擺在那兒,看着還真會被人誤認為是父子,不過他倒是很疼他夫郎。”
周宵把在牛車上的事兒和喜哥兒講了一遍,喜哥兒笑道:“能不疼嗎,這把年紀才娶了夫郎,不過聽你這般說,兩人感情看起來還不錯。”
周宵不置可否,那新哥兒看着也是會過日子的人,既已成了親,還是踏實過日子的好。
周家的甘蔗一天弄完了,過年前,除了還有三十幾頭豬要出欄,便沒有旁的事兒了,閑适又自在。
他家閑了,旁人家都快要累倒了,村長第二日一早兒便上了門,“親家公,我真是沒法子了,今兒來了一波又一波兒的來借牛車的村裡人,這甘蔗靠人搬去鎮上,真真是不行,我把村裡有牛的人家都喊過了一遍,都是自家村子的,能幫一把便幫一把。”
周銘心中暗歎,“得,大黃還是得去拉甘蔗。”
面上笑道:“借可以是可以,不過大黃我們用着都愛惜,一天最多拉三趟,多了便不行了。”
村長笑了笑,“成,就按你說的辦。”
就這樣,大黃來來回回的往鎮上走了大半個月,整個牛都不想再看到鎮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