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夫郎心中滿意,這提親的步子變快了許多,喜哥兒這邊剛說完,他便火急火燎的要去尋谷媒麼,把提親的日子給盡快定下來。
谷源看在眼裡,是又高興,又有些緊張,忙道:“小爹莫急,我先與詩哥兒說一聲兒。”
村長夫郎剛邁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無語道:“怎的?詩哥兒那兒還沒同意嫁與你不成?”
谷源聞言,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我與詩哥兒已……”
村長夫郎打斷道:“那不就成了,這回去尋谷媒麼,隻是把提親的日子定下來,提親的聘禮那些,還得準備個兩三日,到時,你再和詩哥兒說也不遲。”
谷源無奈道:“小爹,這事兒我還是得提前和詩哥兒說聲兒,讓他先探探他哥的口風,您這邊請了媒麼,到時他哥哥那邊不同意,到時大家都尴尬。”
村長夫郎想想也是,笑嗔道:“那你還不快去,你小爹我這般着急是為了誰?”
谷源笑了笑,應了一聲兒,便出門了。
村長夫郎沖村長道:“這憨小子,讀了這麼些年書,這憨勁兒是一點兒沒下去,真真是随了你了。”
村長無語,他當年娶夫郎的時候,可沒像自家小兒子這般,畏首畏尾的,看上了便尋了娘那邊請媒麼去提了親,壓根兒沒想過會被拒親這回事兒。
李家。
李雲洲被打傷的腿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正在院子裡幫意哥兒收拾木頭,擡眼一看,便見自家小舅子扭扭捏捏的往他夫郎身旁湊,臉上還帶着些薄紅。
他十來歲便混迹煙花柳巷,對姑娘哥兒的這般小情态,那是了然于心,想來是自家小舅子這是心有所屬了,也不知是哪家的漢子,雖說他如今把詩哥兒當親人看待,沒啥子色心了,但也好奇的緊,一邊幹活兒,一邊豎起了耳朵。
“怎的了?這般模樣?”意哥兒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把刨子放一邊,問道,聲音有些緊繃,看詩哥兒這模樣,生怕是被人欺負了,他對這個弟弟真真是疼到了骨子裡。
詩哥兒絞了絞手指,嗫諾道:“哥,我……他……就是……”
意哥兒見詩哥兒嘴巴動半天,啥都沒說出來,不由急道:“有哥在這兒呢,是不是被人給欺負了?!是誰?哥給你去讨公道!”
詩哥兒羞窘道:“哥,不是,就是,唉,我和村長家的小兒子好了他說過幾日來提親你莫要給拒了。”他急急的迅速一口氣說完,連個停頓都沒有,說完便深呼了一口氣,忐忑的看了他哥一眼。
隻見意哥兒似是被雷給劈到了一般,定定的坐在那兒,張着嘴巴沒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意哥兒心裡可以說是天人交戰,想啥的都有,一會兒覺得自家弟弟也确實是到了能說親的年紀了,村長家的小兒子他也見過,是個好的,而且和周家有姻親,倒也算個好去處。
一會兒便覺得有些惱怒,長兄如父的心态作祟,恨恨想道,詩哥兒才多大,怎的就被臭小子給勾搭了去了,他倆好了多久了,牽小手了嗎,動嘴了嗎,可以說是越想越氣。
詩哥兒站在一旁,看他哥的臉色一會兒青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五彩紛呈的,就是不開口同沒同意,不由出聲兒道:“哥?”
意哥兒被這聲哥叫回了神,定了定心神,暗自感慨,弟大不由哥,他若是不同意,自家弟弟少不得傷心段日子,詩哥兒嫁人也好,少了個牽絆,他也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兒,等他把該他的東西拿回來,到時候若是村長家小兒子中了舉,便是考上秀才,他也能在京都給他謀份差事,有他幫襯,詩哥兒的日子也過不差,歎了口氣道:“什麼日子來?”
詩哥兒見他哥松了口,心中喜悅尤甚,忙道:“還沒定下來,阿源讓我來先與你說,你若是不同意,他便争的你同意以後,再請媒人來。”
瞧瞧,這阿源都喊上了,這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他一點兒都沒發覺,都怪李雲洲這貨,若不是他受傷,他怎的能這般大意,自家小白菜被偷了都不知道。
李雲洲正聽的起勁,暗道,自家小舅子還真是厲害,這谷源被村裡多少有适齡哥兒姐兒的人家盯着,不想竟被他們李家給攀上了親戚,心裡正暗爽,便收到了自家夫郎的一記瞪眼。
吓得他連忙抱起了木頭,陪笑道:“這些是放那邊吧?我這就搬過去。”也不敢在這兒豎着耳朵聽了。
詩哥兒被哥夫這般窩囊樣兒惹得有些想笑,意哥兒是真真被氣笑了,沖詩哥兒嗔道:“他想怎麼争?”
詩哥兒無奈道:“這倒沒說,不過定是做些讨你歡心的事兒呗。”
意哥兒無奈擺手,“罷了,我歡不歡心不重要,隻要他待你好,我便安心了。”
詩哥兒聞言,眼眶微紅,俯身抱緊了這個像父親一般,護着他長大的哥哥,啞聲道:“哥,你放心。”
意哥兒抱了抱詩哥兒,像小時候那般輕輕拍了拍他,暗自慶幸,在京都時,他百般阻攔,斷了他爹那個繼室要把詩哥兒許給侯爺為妾的如意算盤,那時他如個瘋子一般,要砍了那繼室,吓得他再不敢在詩哥兒婚事上動歪主意,詩哥兒身上才沒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親事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