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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問我被抛棄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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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店裡專門設計的周邊,跟她們點的菜完全一緻。

林序秋隻随意看了幾下,就丢到裴元序懷裡,“圓圓,我的給你吧。”

江禮然斜她一眼,鄙夷:“你還嫌棄上了。”接着晃着吊墜嘟嚷着:“小小的,還免費,多可愛啊。”

裴元序突然被她逗笑,替林序秋解釋:“她不愛這些小玩意。”

她瞟一眼林序秋盤腿抱着的玩偶,又說:“庫洛米除外~”

“好歹是自己抓的。”林序秋噘着嘴,團了團腿上的玩偶。

江禮然:“哪裡是你自己抓的,明明是我抓的好不好?”

“So?要我還給你?”林序秋擡眉,透過眼角看江禮然,把手一伸,“那你先把音箱還我。”

“我不!”

鬧騰騰地吃完晚飯,步行街的燈光愈發明亮,旁邊的小酒館也已放上了正在營業的牌子。

路燈下,三人揮手告别,酒館燈牌絢爛的顔色流過幾人身側。

江禮然背着琴包,将音箱擡進出租車後座左側,坐了上去,砰地關上車門。

車朝着家的方向開去,她降下車窗,望向身後。

路邊,裴元序和林序秋手提兩袋玩偶,注視着她上的這輛車,燈光下是淺淺的笑容。

而後兩人轉身,林序秋熟練地攬上裴元序的肩,片刻便在轉角處消失。

回到家,江禮然撐着鞋架換着拖鞋,腳邊是裝着音箱的箱子,背着的琴包上挂着那條小吊墜。

客廳裡,江媽媽正倚靠在沙發上,刷着手機裡的小視頻,而繼父半敞着肚腩,一邊撓着,一邊吞雲吐霧,笑眯眯地看電視裡播放的熱劇。

聽見玄關處窸窸窣窣的動靜,江媽媽立馬甩下手機,快步走到過道上,大聲嚷着。

“你知不知道今天端午節?怎麼玩這麼晚才回家!”

未見其人先聞其音,片刻,母親的臉就展露在玄關昏暗的燈光下。

“我不是告訴你要早點回來嗎?給你的錢還剩多少?”

江禮然被這一進門就劈頭蓋臉地責罵吼住了,一隻腳穿在拖鞋裡,一隻腳還懸在運動鞋上方。

她呆呆地看着母親,不知所措,半晌才從嘴裡擠出幾個字:“還剩一千多……”

江媽媽瞥見她身後微微露出頭的琴包,火氣在肺裡灼燒,如是質問:“你那琴哪來的?你不是說還有剩嗎?”

“你在騙媽媽。”她逼上前來,扯一把江禮然的袖子,“說!你是不是拿錢去買那破琴了?”

江禮然踉跄了下,沒穿上鞋的那隻腳踩在了地闆上,冷硬的觸感透過襪子紮進腳心。

她低垂着腦袋,像高考作弊被查了似的,不停摳着手指甲。

頂着帶有壓迫性的寂靜,甲面似乎越摳越薄,裡頭的肉紅一陣,白一陣,電視機裡的對話都清晰地傳入耳畔。

“沒有……是朋友送的……”她的聲音愈發的小,幾乎聽不見。

她把手縮進口袋,掏出剩餘的錢,攥得那原本平展的票子皺皺巴巴,怯怯地遞了過去。

“啪!”

那一張張票子被猛力打掉,飛到了江禮然看不見的地方。

她隻能感受到,手掌由内而外擴散的麻,隻能看見,掌心在漸漸變紅,隻能聽見,母親的聲音。

“然後呢?你非要學着你爸那樣不務正業嗎?……”

江媽媽的火氣從腳底直沖腦門,不僅嘴上不肯放過女兒,手上也不肯放。

喋喋不休的辱罵加上接連不斷的推搡,讓江禮然不敢多說一句話,光光埋着頭,任由母親把怒氣盡數發洩在她身上。

剛才在外與朋友經曆的美好,像一塊鏡子摔碎在地上,玻璃渣四處飛濺,劃破臉頰。

淹沒在發絲裡,江禮然鼻子一酸,視線也淹沒在淚水裡。

習慣了就好,習慣了就好……

她暗念着,安慰着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不由慶幸着,這次回家不似從前,沒帶着朋友一起來,沒讓朋友看見如此懦弱不堪的自己。

還好,跟元序與秋秋隻認識了不到半年。

而那些見過她無能的一面的朋友,早已離她而去。

還好。

電視機裡的熱劇響起片尾曲,混在裡面的母親的吵嚷也随之平息。

繼父見狀,漫不經心地調着下一集,同時見縫插針地進入兩人的紛争,“她就是沒有吃過生活的苦,以為這種東西很好玩,很有前途,其實什麼都不是。”

熱劇播放起下一集,繼父見江媽媽沒再說話,繼續煽風點火:“現在她衣食無憂,等她要靠自己養活了才懂得這些道理,到時候又後悔,你說是不是?”

他摸起打火機點煙,江媽媽也似乎被這一番話點醒,剛剛熄滅的火又燃起,燒得她失去理智。

“這麼有能耐,那我不管你了!”此刻她無法冷靜地思考,朝女兒怒吼着,似要馬上斷絕關系,“大學的生活費自己想辦法搞定,明天就帶着你那破琴滾出我家!”

是啊,這是她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江禮然強忍着情緒,收起要掉落的淚。

她抓起地上的音箱箱子,另一隻拖鞋已然不顧上穿,猶如一隻被掃把連連拍打的老鼠般,躲進房間裡鎖上了門。

關門的一瞬間,轟轟烈烈的,切斷了全部交流的渠道。

藏在這間不像人住過的卧室内,餘微有層月光打下來,泛白了四周的一切。

餘留着拖把痕迹的地闆,從未放上任何東西的書桌,潔白得沒有一絲擦痕的牆……

這屋子裡有人氣兒的地方,隻有鋪好的床與挂着衣服的衣櫃。

這是她家,這是應該的……

江禮然再也忍不住了,靠在房門上抱膝痛哭。

啪嗒啪嗒的淚墜入膝蓋間,滴進牛仔褲的面料裡,哭聲撕裂,回蕩在耳邊,對于門外的罵聲她一個字都聽不清。

發洩完情緒,她心情變得異常平靜,掃視一遍這不屬于自己的家,站起身來,抹了一把淚痕。

不知怎麼卻笑了。

元序說得對,用手去擦眼睛,會很痛。

翻出角落裡的行李箱,她開始把衣櫃裡的衣服一件一件疊好放進去。

折騰到淩晨三點,她心疲力盡,雙眼都腫脹、發昏。

管不上蓋被子,她就撲倒在床上,一閉眼,昏死般睡了過去。

好死不死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江禮然一開門,廚房便飄來濃濃的飯菜香氣。

看樣今天做飯阿姨在家,真是稀奇。

江禮然揉着餓癟癟的肚子,轉頭就去洗漱,随後回到房間,背上貝斯,拖着摞着音箱的行李,走出房門。

“她的”房間原是間保姆房,是繼父施舍給她的,給出的理由僅僅是,這裡更方便。

确實方便,一擡頭就能看到餐廳與半開放式廚房。

母親與繼父就坐在那裡,容光滿面,瞧着阿姨把菜端上桌,舉着筷子吃起來。

互相夾菜的樣子,像對熱戀的小情侶。

江禮然慢吞吞地拉着行李箱向大門走,聽見輪子滾動的聲響,那對“小情侶”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她。

到門口的路好漫長,江禮然甚至心存一絲僥幸,希望母親昨天說的隻是氣話,然後以吃飯為台階攔住她。

哪怕再把她罵一頓打一頓也無所謂,隻要不趕她走。

但事與願違,直到她出了家門,母親都惜字如金,沒跟她說上一句話。

江禮然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夏天那麼熱,比高考那天還要熱。

團團熱風從八方撲來,即便是白天,街上的行人也寥寥無幾,唯有綿延不絕的車輛飛梭在道路上。

有車的人真好啊,車上,應該不熱吧。

她想打個車,可,去哪呢?

她在街邊的樹蔭下足足停留半個小時,恍若在掩耳盜鈴,好像躲在樹下,吹來的風就不熱了一樣。

背着貝斯的肩酸脹起來,她不覺得是累贅,自己這個人本身才是累贅。

不僅沒本事,還愛哭,真是夠了。

不知該何去何從,她隻好拖着大累贅與行李,漫無目的地繞過一條條十字路口。

像個流浪漢。

想着江禮然笑一聲,她現在可不就在流浪嗎?隻不過,大部分的流浪者都是男性,而女性,會被賣到大山裡。

那自己還真是幸運。

不知覺繞進一座公園,找了把扶椅坐下歇腳,腦裡盤算着今晚的去處。

酒店太貴,小旅館不太安全,都不是可以久待的地。

租房……?

L城太大,城南城北,想不出一個适合的區域。

江禮然索性不想了,這半天下來腦子早就亂如糾纏不清的耳機線,給它放放假吧。

緩解心情的方法是彈貝斯。

她咕哝着,灰溜溜地打開一旁的琴包,提出貝斯,架到腿上,彈奏着不知名的樂曲。

失魂落魄的她沒有精力給貝斯插上音箱,貝斯低頻的聲音小而沉悶,嗡嗡的。

正如她的心情,隻有自己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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