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林序秋生日之後的這兩天,正好是周末,L大還沒有正式上課,甚至連迎新活動都沒舉辦,當作軍訓後的假期。
江禮然和裴元序商量着三個人趁現在多玩一下,可怎麼都約不出來林序秋,每次跟她打電話,她都說自己有事,沒空閑玩。
兩人隻好作罷,一起去了貓咖館。
貓咖館裡,咖啡香氣四溢,各個品種的小貓悠悠地在室内轉,有的趴在桌上,有的窩在睡墊裡,有的在貓爬架上上蹿下跳。
其中有隻小布偶很怕江禮然,看到她走過來,就瘋狂逃竄,怕把它煮了吃了似的。
江禮然的手頓在空中,眉毛撇成八字,可憐兮兮地向裴元序求助:“怎麼辦?它怕我。”
裴元序正蹲在地上,撸着别的小貓,聞言擡頭看向江禮然。
隻見她直直地站在那裡,在貓的眼裡,跟巨人似的。
裴元序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這樣子站着它肯定怕你啊,你蹲下來嘛。”
江禮然了解地點頭,靠近小布偶,乖乖蹲下。
結果剛一蹲下,小布偶嗖地一聲,跑沒影了。
江禮然滿頭問号,嘟着嘴看向身後的裴元序:“這樣它也怕。”
裴元序聞聲看過去,淺笑一聲,逗她說:“這可能就是同類相斥吧。”
“啊?什麼意思?”江禮然并不知道,在裴元序的眼裡,她也是一隻可愛的小貓。
裴元序搖搖頭,不做解釋,“沒事,我們慢慢來。”
看着在其他客人身旁賣弄嬌媚的小布偶,江禮然心有不甘,一鼓作氣買了五根貓條和凍幹,打算把小貓吸引過來。
可無論怎麼叫,它始終不敢靠近,隻是呆呆地站在遠處,望着江禮然手中撕開的貓條。
見狀,裴元序朝小布偶招招手,嘬嘬幾聲,小布偶聽到呼喚,飛快地朝她跑來。
撫摸着貓背,裴元序笑着看向江禮然,得意地朝她挑眉。
無貓問津的江禮然頓時投來羨慕的目光,她好想讓元序教教她,吸引小貓的技巧。
卻也隻能在邊上蹲着,看小布偶踩着奶,圍着裴元序的身體蹭了一圈,随後裴元序伸出手,小布偶的頭很快就貼了上來。
裴元序輕輕撫摸着它的毛發,時而摸摸它的耳朵,時而用手指挑逗它的下巴,它便發出滿足的呼噜聲,一個翻身在地上,露出肚皮。
江禮然在旁邊羨慕又帶些嫉妒地看着這一切,生悶氣。
她就納悶了,為什麼元序可以她不可以!不惹人愛就算了,還不惹貓愛。
瞧着裴元序把手放在小貓肚子上,小貓四個爪子都抱了上來,江禮然就更生氣了。
而後就見裴元序朝她招招手,指了指她手中的貓條:“禮然,你現在拿貓條給它吃試試看。”
江禮然照做,結果小貓真就不排斥她了。
它先是嗅了嗅她手中的貓條,慢慢湊近,爪子輕輕抓住,随即張開纖細的小嘴,舔舐着那份美味。
吃完,它聞了聞江禮然的指尖,似乎在熟悉她身上的味道,接着頭鑽到江禮然的手心裡,頂了頂。
江禮然瞬間開心了不少,順着小貓毛發的生長方向輕撫着,小貓則閉上眼,呼噜呼噜,一臉享受地踩奶。
“你看,它現在接受你了吧!”裴元序回到座位上,手掌支臉,欣慰地望着江禮然。
江禮然沒擡頭,滿意得嘿嘿一笑:“好可愛。”手掌慢慢滑過小貓的背部,感受着尾巴回應着她的觸碰,像喜歡她一樣。
這一幕溫馨得像溺在溫水裡,裴元序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看江禮然纖長的手指繞過小貓毛茸茸的尾巴,看她被頭發掩蓋住的側臉,看她鼻尖落下一小片光。
不知不覺,想起第一次見到江禮然時的場景。
當時她們并不相識,遠遠望見,江禮然站在操場上,做着預備跑的姿勢。
還記得那時她還是短發,彎曲的自來卷有種别樣的氛圍感,白色無袖T恤下,腰身緊緻,一開始自己就已被她吸引。
可惜因為離得太遠,怎麼都沒看清她的臉。
而現在,她的頭發也已長到了鎖骨以下,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
好想跟禮然養一隻貓啊……啊,我想什麼呢!
思緒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拉回現實,裴元序眼神恢複清明,才發現自己愣愣地盯着江禮然太久,而對方也早已察覺。
“看我幹嘛呢?”江禮然歪着頭,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裴元序明顯慌神了一瞬,而後又鎮定自若地反問:“你沒有看我怎麼會知道我在看你?”
這一問,着實把江禮然問住了。
确實如此,不管她正做着什麼,隻要裴元序在她身邊,她總是無意識地去鎖定她的身影。
江禮然不知如何回答,隻好岔開話題:“你不喝咖啡嗎?要冰了。”
裴元序這才想起她們來的是貓咖館,自己剛進來的時候就點了杯卡布奇諾。
她看向面前已經變涼的咖啡,頂上的奶泡融化了很大一部分,點綴的可可粉也變得潮濕。
原來自己盯着江禮然的時間不隻是五分鐘,看咖啡的狀态,大概有十五分鐘了,甚至更久。
江禮然我讨厭你,害我咖啡都涼了。
第二天下午,一吃完飯,裴元序就主動給江禮然打去電話,約她逛街。
提議沒被接受,江禮然告訴她,今天得在家練一下貝斯,讓她到自己家裡玩,順便還問了下林序秋是不是也一起。
“秋秋她沒時間,今天就我一個人。”裴元序面不改色,對着手機那頭說道。
其實,她很享受跟江禮然獨處的時光,所以耍小心機,根本就沒問林序秋。
“那好,你直接過來吧。”江禮然略帶興奮地回答。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江禮然知道是裴元序來了,立馬放下手中的貝斯,前去開門。
今天的裴元序和平時很不一樣,頭戴深灰色鴨舌帽,左邊的頭發别在耳後,上身一件純白色緊身T恤,外面披着黑色薄衛衣,下身穿着條水泥色工裝休閑褲。
脖子上,挂着一副白色頭戴式耳機,看起來有種清爽的少年感。
江禮然也是第一次見她穿這種風格的衣服,不由得一愣。
“Hello~我來啦!給你帶了咖啡。”裴元序揮了揮手,将手間的牛皮紙袋遞給江禮然。
江禮然接過袋子,退到一旁,給裴元序留了個進門的空隙,“元序,你先進來吧。”
等裴元序進了家門,江禮然順手帶上了門。
在江禮然俯身為她拿拖鞋的時候,裴元序環顧着這間不太大的出租屋。
客廳和廚房的家具都擺放得很整齊,茶幾底下鋪着一張黑色地毯,米白色沙發上的抱枕也是黑色。
電視櫃旁的架子上放着一台mini唱片機,上一格則擺着黑白漸變的雪山香薰。
“禮然,你喜歡黑色嗎?”裴元序看她屋子裡幾乎都是黑色,于是問道。
江禮然把拖鞋往地上一放,起身回答:“對啊,黑色、藍色、紅色我都喜歡……”
她停頓了一下,思考兩秒,“不過仔細想想好像大部分顔色我都是喜歡的。”
“這樣啊……”裴元序邊咕哝,邊換着拖鞋。
帶着裴元序往卧室走,江禮然打開牛皮紙袋,拿出咖啡抿了一口,居然是自己最喜歡的意式濃縮。
她腳步一頓,舔舔嘴唇殘留的咖啡:“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
“笨!你跟我說過的,你忘記啦?而且每次去咖啡店你都點這個。”
江禮然懵了,沒想到元序竟然記得自己的喜好,自己什麼時候跟她說過她都忘記了,隻記得元序喜歡喝卡布奇諾。
看來,元序讨人愛的點在于這個。
來到卧室,裴元序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房間。
床很矮,靠着窗戶,陽光透過白色蕾絲窗簾打在純黑色的被褥上,延伸到床尾,光斑落在自己送她的那把貝斯琴頭。
衣櫃的推拉門沒關,裡面挂着各種朋克風服飾,中間的格子櫃裡,數十條五金項鍊和皮質choker懸挂在挂鈎上,按顔色分類的小盒子裡,裝着與之顔色對應的戒指。
裴元序的目光鎖定在那衣櫃中,眼花缭亂,“禮然,你喜歡這種風格的衣服呀?”
“嗯嗯!”江禮然微笑着點點頭。
這麼朋克風服飾,裴元序還是初次在現實中見到,以前她隻在動漫或網紅博主的視頻裡見過,故而感到很新奇。
她盯着那一櫃子的衣服,張大了嘴:“好酷啊……我也想嘗試這種類型的來着。”
江禮然沒想到裴元序會喜歡,分享欲一下子沖上腦門,趕緊站到衣櫃前,一一給她介紹那堆衣服的來曆。
聽她說,那些衣服大部分都是古着,有些是海淘回來的,苦等幾個月甚至半年,每一件她都巨喜歡、巨珍惜。
裴元序笑盈盈地聽她講完,時不時語氣童真地誇她幾句,可把江禮然哄樂了,道完雙眸便亮起興奮的光,問她:“你要不要試試?”
裴元序莞爾一笑,卧蠶微微鼓起,“好啊~”
“不過晚點再試吧,你要彈貝斯嗎?”她說着,指向床尾琴架上的貝斯。
“彈呀!要不要聽聽我剛譜的曲子?”
見裴元序點頭,江禮然旋即坐到床上,順手将貝斯抽上來,穩穩地放在腿上,拍拍右側的位置,示意裴元序坐下。
裴元序應聲道好,将那滑順柔軟的長發攏到右肩,坐在江禮然身旁,安靜地等她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