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啊,盛世需要美人點綴,亂世需要美人頂罪,”暮晃一晃酒杯中的液體黃金,“你的名字他起的,你的三郎不是我啊。”
“……”
淺銀色眼睛像藏在在笛形香槟杯後的月亮,暮将杯子移開,大方笑開: “大過年的,不如把面具摘下來聊聊?”
高腳杯搖晃着緩緩的節奏,情意綿綿被煽動。
“戴習慣了,不知道怎麼摘,”漆容知道自己命運中的轉折在此刻必須發生了。那個東西,就在他面前。
啪!!!
楊玉環又發瘋了,為深深的背叛掌掴漆容。暮及時放下酒杯捂住绫的耳朵,“我的房間,你們省着點兒折騰。”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哎呀,醒了?”
绫被吵醒了,跪坐沙發看着兩個人扭打,淡藍色的瞳孔一眨不眨。漆容想勸住楊玉環,楊玉環抄起暮房間裡能砸的擺件全砸了。
暮跟绫一起看戲,“想玩嗎,把那個叔叔的臉皮撕下來怎麼樣?”
绫當即要彈射出去,暮一把摟住勁兒大的狼孩子,“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咱出去玩,乖啊,噓噓……”暮胳肢窩裡夾個張牙舞爪的绫飛快下樓塞給劉子瑕。
李桃花一臉驚奇,“不是你跟他,那是誰……”
樓上動靜太大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打算拆遷。
“又把你哥想成壞人了吧,”暮松口氣,想了想桌子上的那瓶酒,光顧着孩子忘記把酒也帶出來了。
暮房間裡的兩人由單方面肉搏演化成互毆,漆容沒有打架經驗,還手更激怒楊玉環,被揍更慘。兩人打了沒多久打完了,因為楊玉環沒力氣了。
暮回到房間,回到他的酒杯旁,慶幸他的酒沒有被波及。他拿着酒杯朝楊玉環伸出手,有力地托起淩亂失态的破碎美人扶到沙發,一邊喝一邊欣賞漆容半身不遂的狼狽模樣。
“聊點正事,你的「半支永生」藥劑不是水熊蟲基因,而是扁形蟲基因。在某些極其苛刻的條件下,你是會死的。”
“……什……麼……意思?”
“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挺高潔的對吧?”暮拿來酒瓶和沙發枕當坐墊,坐在漆容旁邊喝。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還是挺高潔的對吧?”
漆容恢複了一些力氣,臉上被抓撓過的疼。楊玉環未動真格,僅是拳腳和撕他的臉。
“姬滿嗎?你現在是什麼東西?”
暮沒理他,“煩君最相警,我亦舉家清。還是挺高潔吧?”
“我還以為你沒了呢,半支永生,扁形蟲,原來是這麼念的。你又玩文字遊戲。”漆容坐起來面對舊友,“現在是要幹什麼?”
暮問楊玉環,“美人兒,他活了,你要不要接着揍?”
“沒力氣了,你随意。”楊玉環氣沖着腦袋了,頭疼。
暮給漆容治好了傷,“我現在是醫生。”
漆容:“你沒有變成超神的存在嗎?”
暮:“所以才能回來找你算賬啊。十七年内多次蛻皮換臉,沒人認出你。‘半支永生’把你變成十七年一循環的複生之物,「完美克隆」緻使沒用到隻會蛻皮換臉的昆蟲嵌合體真成了‘不死神蟲’。
我給你永生,你為他背叛我啊?”
楊玉環看過來,碧藍眼珠在暮和漆容身上轉來轉去:“?”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暮勾起一抹邪氣的哂笑:“美人兒,你先睡會兒,等醒了讓他跟你解釋。”話落楊玉環感到一陣困意,倒下睡去。
暮翻起半年前乃至更久之前的舊賬:“你愛守着他就守着他,拿我撒氣?我們計劃裡有這一部分嗎?”
漆容:“卡瑪拉實驗的成果不錯,你哄人的本事更精進了,他被你忽悠成傻子一個。看不下去。”
暮哄人的本事是跟自家姑奶奶學的,還沒弄清楚跟卡瑪拉實驗的直接關系,“你看不下去,放引蝶者挖我的肉,幫黃家主培養出克隆胚胎。我還好奇那個胚胎為什麼能成功,我們實驗課幾千次都未成功,連我都沒成功,呵,摻和你的火種進去根本不是克隆體。”
明離的造物不可能被人類改寫。換句說話,挖肉根本沒用,暮就是挨了一刀被羞辱一番。
漆容:“三種嵌合體中隻有昆蟲嵌合體可以繁衍,我是你親自留下來保險的。我守楊玉環隻是為了守你的絲線。”
暮聽他還是嘴硬,“那我們算一下,陳枝把我送到少爺面前,少爺把我送給楊玉環參加遊戲。卡西莫多他都能接受,你為什麼授意少爺把我改造雙性人?因為他喜歡漂亮東西,但不會愛上女人對吧,你在我面前的高潔呢?”
漆容的語氣有了起伏:“三百年不見,你出現得好突然,我過了三百年平靜日子,聽說你活了,忽然覺得你死了挺好的!”可是複活之人借用「蝴蝶」的身軀複活,輕易殺不死。
漆容: “我知道你恨、讨厭怪物的這樣的字眼和事物,那時候我也恨你!我太恨你了,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有多恨!!!姬滿,三百多年啊,你把我抛棄了三百多年,我對你真正的計劃一無所知,隻能按部就班地活下去!”
遺留的蜂王指令讓漆容不得不去執行計劃,漆容是「蟬」,是放在死人口中的複生玉蟬,待在楊玉環身邊以各種各樣的身份利用操控【結繩記事】異能。若第一層計劃失敗,萬不得已時漆容要将姬滿的絲線從暮之前的身體抽出種進自己的身體。
暮:“……”姬滿,你挺遭人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