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晗很快把李時珍趕出局，“李時珍不許參加，他靠算卦當預言家。”李時珍因為用作弊手段被荷官踢出遊戲。過了一會兒暮也被踢出遊戲，他參加遊戲有失公平。

“失去上帝偏愛的賭徒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暮故作失望地惹魏晗發笑。魏晗吻他的手背，讓他别給上帝搗亂，見好就收。

“這是迷信，不算作弊，”李時珍堅持稱自己遵守規則，隻是圖吉利。

莊思蝶夢遊飄過，“蓋周天之變都在算法當中，茭杯、六爻、梅花易數與二進制、十進制、十六進制一般無二，不過是算法不同。這是最小計算量的科學，人腦就可以充當計算機，卻是大多數人理解不了的科學。這裡其實這裡是夢境，人們在夢境裡才不講科學。”

李時珍看莊思蝶閉眼騎魚從自己面前飄走，“暮，借你兩隻蝴蝶看着他，一會兒别找不到門回家吃飯。”

蝴蝶停在莊思蝶鼻尖，他睜眼：“啊，今天夢見了蝴蝶。”

……

綠野别墅在平時做局兒，裡頭住着十幾位魏晗的荷官好友。十六區的人來這裡玩幾把怡情，喝喝美酒，聊聊交易，私會情人等等。新年之際方才停了場，等着仙人們過來開沙龍。

别墅裡人員流動不大，大部分客人固定頻率到訪。魏晗給他們安排合适的見面聊天機會，相當于掮客，賺信息差。

魏晗時刻注意着陳治新的動向， “陳治新又有新動作，觀星台的觀星使預備抓你。”

P區觀星台招募了一群人，名為觀星使，實際上是服務于陳治新的殺手。

“太慢了，深哥的愛慕者都追殺我幾十次了。”暮感慨陳治新的謹慎，“不愧是憋在王八殼子裡戴高帽的繼承人，他走一步得想十年。”

兩人站在泳池邊看着年輕人們玩鬧，低聲交談。李桃花換了泳衣，站在二樓跳闆抱着遊泳圈對暮招手:“哥，泳池派對參加嗎？”随即“嘭”一聲蹦下來，水裡的人們立刻避讓水花，等她冒出頭潑水玩鬧。

泳池裡的人們是李桃花請來玩的同學，她小時候在S區的好友，長大了經常去第七區度假不忘給李桃花帶禮物。李桃花到了十六區他們也要拜訪，李桃花索性都叫來開派對。

魏晗抿起優美的唇線笑裡帶着寵， “對了，水底下那個，你去看看吧。”

暮去換了身泡溫泉的浴衣也體驗了一回高台跳水，和年輕人們一起玩水球，讓魏晗給當裁判。

庭院泳池裡種着幾缸火焰蓮，池水溫熱，水的折射擡高了視線，下水之後才發現泳池深許多。男男女女在泳池裡打水球，仙人們套在罩子裡隻有看着的份，沒一會兒李時珍就籠絡仙人們下注賭球。

戰局輸赢參半，到用餐時間人們爬上泳池到浴室沖洗。人群中少了一個人，人們假裝不知道，仆人引導客人到席位入座，管家安排人上餐點。仙人去餐廳領自己的定制餐，回到各自定制的「環境空間鈕」裡脫下防護服進食休息。

高危異象「倒懸海」，魏晗的私人藏品。她将倒懸海的遊戲機制告訴暮，讓他一定進入看看。

天空上的倒懸海水中掉下來一個金色的人影“哐”一聲砸進沙子裡，鴕鳥一般頭紮進沙子裡。

一望無垠的黃沙堆中獨角商人異象鬼牽着駱駝亦步亦趨地行走，駝鈴悠悠響，幹渴的旅人面前忽然一家酒館出現了。獨角商人異象鬼抖着胡子感歎神迹，停下駝隊到酒館中找一口解渴的水酒。

暮把自己從沙子裡拔出來揉掉臉上的沙子，頭發裡的沙子拍不幹淨一走就往下掉，耳朵裡“刺啦刺啦”的響。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異象着陸方式，暮一邊掏着耳朵一邊從容不迫地坐到吧台前。

酒館裡莫西裡用末世前的文字與類人型異象鬼獨角商人在便筏上交流，獨角商人問他買一些鹽和水，可以用寶石來換。莫西裡要寶石用處不大，若是稀奇香料他還有些興趣。獨角商人要的鹽和水不多，莫西裡大方贈送了。

暮鮮少在異象中見到類人型異象鬼，獵人等級國王五階的魏晗讓他一定要進這個異象看看，把自己摸清的遊戲機制一并告知他，還說有驚喜。

暮琢磨還能是什麼驚喜，“寶石商人要的東西不多，應該快到交易地點了。異象中還有集市嗎？”

莫西裡告訴暮異象中還有許多類人型異象鬼，末世前的仿生人、克隆人、芯片植入體、原人類變異種等被封進異象中，變異狀态穩定後有一定神智，形成了獨特的文化氛圍。

末世變異生物被封進空間科技分割出的異象空間裡，封印牠們的是終端系統，每個異象裡都有單獨的子系統和服務器。空間科技和子系統限制異象鬼的活動範圍，絕大多數異象鬼不可能出異象。

暮作為空間科技的守護靈，每進入一個異象解鎖一份子系統權限，酒吧就接入一個子系統，最後完成服務器模塊集群，形成龐大的「網狀維次空間群」。空間群接入由林秋深升級的雲端系統2.0，雲端系統2.0總控子系統——系統讓一切有序。暮和林秋深在異象中奔忙穿梭，接入、接管，重複直到完成所有異象收集，就可以控制所有異象鬼的行動。

莫西裡送走獨角商人回到吧台後擦杯子，“他還沒醒，你要聽故事嗎？”

暮今天不聽故事，“我去集市看看，碰見好的香料給你捎回來。”他帶上一個水囊往獨角商人離開的方向追趕。

倒懸海集市在一處海子旁，商人們在沙漠裡趕海，海子到哪裡集市就開到哪裡。海子邊的綠洲架起A字形的布篷，商人在布篷裡休息，布篷前的架子和地攤擺着商人們的商品。

類人異象鬼大手匠把沙漠裡的「骨蠍」做成抱臉面具，白色的長足骨蠍固定肢體形狀後正好能扣在臉上。鬼也有審美，需要裝扮和僞裝，異象鬼可以找大手匠根據臉型定制骨蠍面具。暮用幾隻蝴蝶與大手匠換來一張面具遮在臉上。

沙漠裡的顔色單調，生物為了适應環境不會生出鮮豔複雜的顔色。沙漠裡缺少植物，蝴蝶不願來，色彩豔麗而稀有的蝴蝶十分昂貴。大手匠的一隻大手裡捧着幾隻色彩豔麗的蝴蝶，大手攏起來像籠子一樣。大手匠把那隻手砍斷，蝴蝶便關到一個單獨的籠子裡，不一會兒大手匠的斷手又重新長出來。牠用這種方式捕捉獵物。

蜥蜴尾的矮小異象鬼在出售畫藝，暮走到牠面前放出蝶群請牠幫忙拼貼出一副小貓的畫像。異象鬼畫家一片一片撕下來蝶翼拼出來一隻抽象派畫風的彩色小貓。

“格爾尼卡。”

畫家聽到末世前的語言，土褐色鬥篷帽子底下猶疑着轉動眼睛，警惕地想眼前戴着面具的人似乎認識自己，但是自己沒有任何印象。自從這裡變成沙漠，發生太多變化了，畫家記不清何時見過這位金發客。

“下次帶她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