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氣氛有些古怪,上次來的時候隊伍的腳步聲就輕松淩亂許多。芸娘側頭看了看身邊的雲雀,她今日也是古古怪怪的,按說上次那一招過後,她再能見到自己應該會着急詢問,就算是覺得雲紋是被芸娘害死的也應該會有憤怒的感覺,可是她卻什麼反應都沒有,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隊伍的前行也很詭異,每個人的腳步起伏仿佛都差不多大,腿好像是被勉力提起又沉沉落下,身體也是直愣愣地往前走。
芸娘心中突然有個詭異的猜測,他們難道是睡着了?她趕緊跑到了隊伍的前面,拿了一個燈籠照了照他們的臉,他們竟然是閉着眼睛在走的!芸娘差點驚叫出聲,卻強壓了下來,她又擰了擰自己,确定這不是一場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突然想起,曾在那本遊記裡看過,他去西南山中,曾在深夜見過人趕屍就是這般情境。
想到這裡芸娘不禁有些發毛,她小心的探了探雲雀和身旁幾人的脈搏,卻還是跳動着的,隻是他們表情有些猙獰,似是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夢魇。
這次路線也不大對勁,這條路好像是往懸崖那邊去的,去山泉分明應該是在上個岔路口左轉就到了。芸娘嘗試着拉了拉雲雀,可她卻變得力氣很大,極力反抗芸娘的拉扯,甚至發出了像小獸一樣的叫聲,還有愈來愈大聲的傾向。芸娘趕緊放開,一定是這個笛聲的問題,從出寺廟開始這個笛聲就在山對面響起,如果現在貿然阻難一定會引來吹笛的人。
可是懸崖就在不遠處了,如果不阻攔,他們定會全數掉到崖底。實在沒有了法子,芸娘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她将用簪子将帕子撕開了口子,撕成小塊,團成小布團,拿了兩個塞在了雲雀耳朵裡,雲雀突然聽不見聲響了,她停下了腳步,在原地轉起了圈圈,似是很迷茫的樣子,卻還是沒有醒過來。看來隔絕這個聲音還是可以阻止他們前行的。芸娘馬上一一效仿,過了一會兒,芸娘終于給他們都塞上了耳塞。本來想着先自行回寺廟裡來搬救兵,卻有些擔心這邊沒人看着又有什麼其他的麻煩。
就在這時笛聲變了個調,仿佛是聲音的主人等地有些久了,心中不大暢快,聲音愈發刺耳,用布團阻音本就是無奈之舉,而且剛才聲音微弱才有些成效,現在愈發沒了效用。衆人隐約聽見聲音卻也辨不清楚方向,似是有些苦惱,發出了不大不小的哀鳴聲,必須要阻止他們。
正在芸娘内心無比焦急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上一冊遊記中有說過,在川渝地區有少女擅蠱,專下于心愛之人,可以控制其心智。難道說,他們是中了蠱毒?
沒那麼多時間給芸娘去想了,隻見她拿起那支紅玉簪子用力地在雲雀的手上劃出一個傷口,血瞬間流了出來,血液中還混雜着一些黑色芝麻大小的東西,來不及細想,血液落入泥土中,這個黑色的小東西似是掙紮了一下就在土裡不動彈了。是蟲?芸娘一驚,母親之前曾說過有人以蟲養毒,想必這個也是用這個法子吧。
“啊!”雲雀的尖叫聲打破了這個詭異的夜晚,她總算是醒了,雲雀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她躺在床上,身上仿佛有萬千螞蟻再叮咬她的肉,她全身麻痹異常,緊接着她又夢見了自己到了古突寺,但是整個過程真真假假記得很不真切,後來身體又開始疼了,突然她好像聽到了一陣笛聲,聽得不算真切,但是仿佛這個聲音聽得越清楚,身上的痛楚就會少一些。
突然手臂上的刺痛感讓她回到了現實。
“你在幹什麼?”看見眼前拿着發钗的人和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雲雀怒吼出聲。
剛準備責問芸娘,卻發現眼前的情景十分詭異,她似乎真的到了古突寺,還帶上了二小姐和取水的人,隻是現在正是夜間,他們所有人都在懸崖邊上轉圈圈,十分詭異,芸娘似乎在跟自己比畫着什麼,說話也聽不清。
芸娘拍了下腦袋:“都忘了,她還塞着耳朵。”趕緊把雲雀耳朵上的布團取了下來。
“你們好像中蠱毒了,來不及跟你解釋了,趕緊跟我一起把他們手劃破放血出來,再耽誤就都要掉到山底下去了。”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開始劃下一個人的手,雲雀也趕緊将随身帶的護身符取出來,抽出了裡面的一個袖珍小刀,這刀雖小,卻十分鋒利,再加上雲雀會武功,進展變得格外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