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于芸娘而言,就隻剩疼痛的回憶了。所以得知可以走的那天,她開心的就差飛了起來。
那個小老頭今天沒來,估計是怕打擾她的好心情。倒是給她裝了一大袋子的藥,除了兩小包她求的蠱毒解藥,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什麼救命仙丹,誰是怕她這5年死在了外邊就浪費了他的這些日的藥材。
芸娘身上的蠱毒已經被他養的趨于穩定狀态了,她現在整個人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毒蠱,可以以毒為食,以血為蠱。聽起來還是頗為炫酷的,就是可惜身體根基早就毀了。
等她下山時,雲雀已經在山腳等她了,她擔憂的将芸娘從頭到腳檢查了一番。
“不用擔心,我沒有事。”雲雀知道這話是為了寬慰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将她扶上了馬車,馬車颠簸,芸娘竟然睡着了。再次睜眼時已經回到了農莊的酒窖中。
芸娘取出來第二療程的藥給雲雀分發了下去,又把東西清好後,才開始與雲雀談論當下的局勢。
真是山上才三日,世上已千年。才短短7日,便發生了許多的事情。
“古突寺的僧人一夜之間都投崖而死,而寺中僧人死的消息傳到了朝廷,天子震怒,派大理寺前來查探卻牽扯出了衆僧人同京中古月樓狼狽為奸殺死主持一案,而古月樓中一幹人等也在事發之日都吊死在家中。一幹人等死亡無可疑,都是自殺。”這一看就是光王殿下的手筆,如此狠辣。
“另外相府那邊也派人前來查探并未查出什麼問題,相爺也派人來問過我們一幹人,都沒露出什麼破綻。他隻是叫我對你嚴加看管。”芸娘嘲諷一笑,但也未深究。
雲雀此時好似想起什麼,小聲道:“此去一道的江無涯等35人都想來當面叩謝小姐的救命之恩。”
芸娘一番推辭過後還是拗不過,就讓他們在夜間偷偷進了酒窖。
“我們兄弟35人的命都是小姐救的,今日以後我們必定為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芸娘推脫不下隻能接受。
他們走後,雲雀說道:“他們35人原是山匪,後被相爺招安,就被編到了相府暗衛之中,但又不算親厚,所以終日做得也不是最打緊的事情,平日也容易被自小跟着相爺的暗衛欺負,他們心中一直不服。再加上他們素日講義氣,今日被小姐所救必定會效忠于你。”
芸娘這才放心下來“那日的小沙彌呢?”
那日寺中人雖都死了,隻是這案子尚且有疑點,而這個小沙彌就是最可疑的人。
那日那群和尚前來談判時并未提及有個小師弟的存在,之前引路之時分明小沙彌還在,這寺中人丁稀少,不可能少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那麼他們一直沒有派人找他的原因有可能是如那個小沙彌所說是他們以為早已将他害死,也有可能是因為從最開始就沒有這個人。
或者他出現的那天是師兄弟默許的,因為這水靈丹必須要神龍谷中的人,在目标人物身旁趁其不備用内力打入。這要求實在是過于刁鑽,除了潛入寺中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第二日便逃走了!”不出所料,他完成任務後定是回神龍谷了。
隻是經過孟霍這番操作後,我若是神龍谷的人必定會再派這小沙彌去,說不定還可以當個住持玩玩。
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後,芸娘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孟霍有些反常,怕他會生出什麼事端來,但這一遭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問。想着孟霍這事,芸娘沉沉睡去。
“她沒死?”這樣的結果倒讓孟霍有些驚訝,神醫山莊的藥人就沒有活着離開的先例,倒是他之前小看這個女人了。
自孟霍離開山莊之後,他便回到了暗閣。
他此次來這附近也是因為蠱毒一事順藤摸瓜查到了神龍谷身上,而這神龍谷與相爺也是頗有淵源。
原本除了明月樓和神龍谷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沒想到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回來才知道之前派去農莊的探子在山下抓到了一個形迹可疑的小沙彌。
一番拷問後他交代了古突寺住持身亡的真相,和他之前查的相差不多,隻是這小沙彌的說辭實在是有些錯漏之處,恐怕身份不簡單。但這人咬死自己隻是寺院裡的小師弟,各種刑罰輪上一遍也不肯松口。
孟霍轉動了一下手邊的瓷器,一塊石闆下沉,露出了一條黑黢黢的通道,當他走下樓梯時,密道兩旁的燭火依次燃起。
越往深處走去,叫喊求饒的聲響愈發明顯,直至走到了一個石門前。各種痛苦的呻吟聲從門後不斷傳來。孟霍有節奏地敲擊了8下,石門“轟!”的一聲打開了。
尖叫、呻吟、咒罵的聲音包裹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輕微地蹙了下眉,裡面的人趕緊上前。
“那人還是沒有松口嗎?”
“那小子嘴巴死得很,王爺放心,再給我兩日,就算是塊石頭我也把他給撬開!”
孟霍看了眼前的獄卒一眼,獄卒趕忙上前引路。
屋内的血腥味更重了些,木架上綁着一個滿身血污,痛的神志不清的人。嘴裡還喃喃地說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孟霍坐下身後,獄卒拿起一盆濃鹽水就往小沙彌頭上潑去,小沙彌尖叫着醒來。他艱難的睜開雙眼,一邊呻吟一邊哭嚎着:“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聲音喑啞難聽,卻還是大聲的号叫着,這幾日的折磨早已讓他精神瀕臨崩潰,說起話來颠三倒四。
孟霍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他看着的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