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張元走了進來,在孟霍耳邊低語了些什麼,他嘴角蕩起玩味的笑容:“帶她進來!”
張元有些差異,但也不敢質疑,連忙出去請人。
“繼續問!”他話音剛落,獄卒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刑罰,慘叫哭嚎的聲音不絕于耳,仿佛是一篇殘忍的樂章。
既然不願意做他的寵物,那就做他的一把刀吧!總是要物盡其用的。
想到這裡,孟霍不禁有些興奮,仿佛看見了什麼新的挑戰。
此時芸娘已經走進了牢房,獄卒正将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針插入小沙彌的皮肉之中,綁在柱上的人分明已經失了神智,他們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她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直接看到孟霍私牢的一切時還是忍不住的幹嘔。
她強忍着想吐的欲望給孟霍行了個大禮,但孟霍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隻是微笑地看着獄卒行刑,時不時地還指點一二。
芸娘不知道跪了多久,腦門上已經滿是細密的汗珠。她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敢質疑,多半是為了她沒有聽他的話私自跑去神醫山莊的事情而生氣。
隻是孟霍絞死明月樓的人是查出了什麼嗎?芸娘不得不前來打探一二。
見她身體已經有些搖晃了,孟霍終于開口道:“你來了啊?”
“芸娘罪該萬死,之前情急之下騙了王爺,請光王殿下贖罪。”孟霍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揮了揮手讓衆人退下,牢房中隻剩下他們二人和早已被折磨到暈厥的小沙彌。
空氣中腐臭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讓芸娘的呼吸都有些不暢了,但她還是保持着跪拜的姿勢不敢起身。
孟霍饒有興緻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他慢慢起身,直徑地走到了小沙彌身旁的刑具邊上。
“這裡每一件刑具都是我精心設計的,喜歡嗎?”孟霍面帶促狹地看着她。
芸娘呼吸愈加沉重,這次來這裡就做好了要受些折磨的準備的,畢竟當日的迕逆這位主兒一定不會輕易饒過。
她閉上眼靜靜等待審判降臨,隻是過了半晌,還是沒有動靜。
她慢慢地睜開眼眸,猛的看見一張孟霍的臉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她條件反射的往後一退。
卻見他似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怎麼?你今日不跑了?”
“芸娘當日舉動實為無奈之舉,那日救人心切才騙了王爺,王爺要殺要剮,我都絕無怨言。”
“我殺你剮你做甚?本王隻是想聽你的實話。”
芸娘一愣,他要聽什麼實話?是蠱毒的真相,看這情形,他怕是要比她都清楚些。
“逃走的緣故。”孟霍好心提醒。
這事若是坦白将私心講出又怕這閻王生氣,但他這般問也大半猜出了原委,隻是要她自己說出口罷了。
“芸娘不願什麼都仰仗王爺的幫扶,隻是希望絕境時尚且能有條路走。”她試探性地看了一眼王爺,見他神色無異才慢慢籲出一口氣。
“既不信我,怎麼還找我合作?”
“世人皆為利而來,我亦不可免俗。”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倒是我小看你了。”
孟霍一直隻是當這丫頭是個有用的物什,她說的皇位之類也隻當是小孩子的笑言。留她在身邊還是看中了她在百家宴中尚可利用,也藏着一些把她當寵物養的私心。
到了這時他才真正有些把她當作合作夥伴來看了,“懂得為自己留後路,倒也不蠢。既如此,你願當我開路的那把利刃嗎?”
孟霍這話算是将這事揭過去了,而芸娘卻有些下意識想逃避,她原是存了互相利用的心思,并未打算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戰友。但孟霍這一遭讓她避無可避,也封去了她的退路。她早該想到,和這活閻王合作哪有她敷衍的餘地。
“後悔了?”孟霍見他不打話,低頭盤弄着手中的珠子。
汗水從她的額角慢慢滑落,既然沒有退路,何不拼命博出一條生路來,“芸娘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她說完就向孟霍行了個大禮,動作幹脆果決。
“好!”他上前将她扶起,芸娘衣衫早已汗濕,站起時腿還有些微微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