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嫂嫂你可來了,這位客官一天恨不得問八回你們何時來,還老是跟我們打探你的住處什麼的,我們說不知道,他也不信。還總是說什麼我們不說實話就有得受了,看起來神神叨叨的,畢竟是客人,我們也不好得罪,您看這…”
芸娘看着這掌櫃的略帶頭疼的眼神便知道這小老頭妖作的不輕,她隻道好好,也不說其他。
芸娘跟着掌櫃的來到了天子一号房——這小鎮最豪華的房間。門一推開,就看見小老頭正興緻盎然的看着門口的人。
芸娘暗道不好,趕緊把掌櫃的拉開,卻已經來不及,掌櫃的應聲倒地。她趕緊上前把脈,還好隻是少劑量的毒藥,趕緊把自己制的解毒丸藥,塞入掌櫃口中。
不過半刻,掌櫃終于清醒,還不等芸娘解釋什麼,他看見李悅來就仿佛是見了鬼在追他,趕忙連滾帶爬的跑了下樓。
“你為難他做甚。”芸娘歎氣道。
“考考你功課,看來你還是學的很快的。”說道這裡眼神中快速閃過了一絲不舍。
“病人呢?”李悅來佯裝不耐問道,“我千裡迢迢過來救你的急,結果你來了,病人沒來?怎麼,原來生病的是你這狡猾的丫頭?”
“小老頭,我倒是不知道你原來是這般會做慈善的。”芸娘淡笑說道,“我雖心急,但是還是知道神醫山莊的規矩的。倒是你,我原本信中說帶母親去你那邊拜訪。而今你卻急吼吼地直接就來了這小鎮上蹲我。實在讓人憂心啊!”
李悅來暗道,還是太着急了,但是又難以壓抑即将可以報仇的興奮,口不擇言道:“你若是将你母親給我,那你體内的毒我即可就能給你解開。況且按你說的這般病證反應,她多半是時日無多了,你何不給自己換個健康的下半生來?”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對,臉上也帶着些雀躍。
芸娘氣急,一掌拍到桌上:“你莫不是吃醉了酒,來我這裡胡言亂語起來了。你可是忘了,我那日去你那邊便是為了我母親願意舍了這條命去的。你今日卻說要我那我母親的命換自己苟活?你可是瘋了麼?”
李悅來這才回了些心神,暗道不好,但事情已經是這種局面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他眼光突然變得銳利。說時遲那時快,正當這人要将毒镖擲出,雲雀一個手刀就将人披暈在案前。
芸娘此時還沒從他的話中反應過來,眼睛因憤怒變得通紅:“他居然想要我母親的命,雲雀姐姐,我們殺了他,我們殺了他!”
雲雀是知道芸娘最大的軟肋就是柳夫人的,她趕緊輕聲安撫道:“姑娘莫着急,萋萋沒事,好好地在院子裡呢!李悅來現在也被我們控制了,他不能做傷害萋萋的事情了。”
芸娘聽這話心情才放松了一下,又想到他說的自己母親病情無法回轉的話,回頭跟雲雀說道:“我們把它捆了,扔到酒窖裡去關着,好不好?”
雲雀想來也隻能先如此處理,畢竟此人若是放了也是個禍患,不如控制下來,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打定主意後,雲雀将人從後巷那邊的窗子旁抗了出去,“你先回家,我去買些東西。”芸娘囑咐道:“别把院裡的人吓到了。”
雲雀知道她怕柳夫人看見,道:“你安心,我晚點翻牆進去直接放酒窖裡。”
這個藏身之所是孟霍選的地方,位置選的很好,水清木秀,民風淳樸,和她夢裡的位置很像。
鎮子雖在江南地界上,卻又有些偏。有些山巒在鎮子四周圍着,進出都是靠着小路來,并不方便,城外人不愛來,城中人也不大出去。畢竟這小鎮的水田菜地還有茶山養活一個鎮子的人倒是綽綽有餘了。出去人生地不熟,運氣不好的說不定還會遇見盜匪,不如在這鎮上住的開心。
她初來這裡的時候,就想着這地方若是不出意外她可以在這裡待一輩子。但最大的問題就是她的人生太多意外了,而且是一件連着另一件。
母親的病不知會如何發展,就如同一把劍懸在她的脖頸上。而今孟霍又來了,還帶着這麼重的傷勢,再加上李悅來就這麼跟着送信人便進來了,可見這個鎮子前的山巒還是擋不住有心人的。
她越想越是有些難過,此時已經走到了劉嬸子的鋪子邊上,劉嬸子熱情的招呼道:“張家嫂嫂呀!你可算來了,我這邊可來了幾匹很劃算的布,你快來扯幾尺給家中姊妹孩童做衣服去。”
芸娘晃了晃頭,将腦中雜念甩了出去,熟撚答道:“那感情好,那個鵝黃色,桃粉色各給我來幾尺,還有你手上這個藏藍色的。劉嬸子,你們這邊可有成衣賣?”
劉嬸子聽這話,八卦地湊過來:“張家嫂嫂呀,你要買成衣?給你家那位買?”
“嬸子你瞎講!”但她說完這話臉上卻浮起了詭異的紅暈,聲若蚊蠅:“是他回來了。”說着又佯裝嬌羞将幾人的尺寸報了,讓劉嬸子幫忙加工,付了工費,又拿了幾套成衣,跟劉家嫂子打趣了兩句,傳了些閑話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