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醒時,孟霍正坐在在她床邊看書信。芸娘睜眼,突然笑道:“老是受傷,居然覺得這個場面甚為熟悉。”
孟霍皺眉道:“别說這些喪氣話,日後定是會好好的。”
“又要謝謝你了,孟公子!”芸娘調笑道。
“還有工夫開玩笑,看來你已經是大好了!”孟霍伸手就在芸娘額頭上敲了下,但又舍不得下重手。
“我娘親什麼樣?”
“伯母沒有受太重的傷,隻是病情有些不穩定,李悅來說要就地調養,不可随意移動了。”孟霍語氣有些凝重。
“不穩定?”芸娘聽這話頓時急了,連忙起身,卻又被傷口扯痛,一時間龇牙咧嘴的。
孟霍看着有些好笑:“都要靜養,你現下傷勢最重,李悅來說你娘親那邊他照看着,不會出事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芸娘心下還是覺得有些惴惴不安,似乎是自己遺漏了些重要的信息。
“我恐怕要先啟程了,這邊已經跟你們都安排好了。”孟霍似乎是有些不舍。
芸娘回過神來,有些愧疚道:“為了我們,耽誤了你的事情。”
芸娘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孟霍就止住他的話頭:“都是一家人,是我甘願的。”
他這話說得芸娘低頭淺笑,又想起孟霍此去五湖盟一定是艱險重重,她指着那邊的包裹說道:“幫我把那個包裹裡的荷包拿出來。”
孟霍照做後遞給她,芸娘有些局促的說道:“原沒有這些事情,這荷包是打算送給你的。”
孟霍看着手中淡藍色,散發着淡淡藥香的荷包,上面繡着并蒂的荷花,針腳細密,做工精緻,他越看越歡喜,珍惜地放在衣物内側。
芸娘見他這幅樣子,不由得紅了臉,“早就答應你的,怎得這幅稀奇模樣。”
這原本是她和他在鎮上的許諾,但離開了鎮子,風雨欲來,孟霍都險些忘了。想到這裡他愈發珍惜這份心意。
但又是一碗湯藥下去,芸娘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孟霍已經啟程了。李玉在他們身邊守着,芸娘有些擔心:“張元受傷了,你又在我這裡,他那邊怎麼辦?”
“姑娘不用擔心,我們公子自己還是很厲害的,況且影衛隊裡除我二人還是有不少頂尖高手的。隻是姑娘身邊若是沒有信得過的人守着,公子出去辦事也不會心安的。”李玉道。
芸娘想着隻要她們快快康複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了,便又說着要去看娘親她們。
她到這裡修養了幾日,今日才有體力出來看看外面的情況,孟霍确實厲害,如此緊急的情況下還能為她們找到如此隐蔽且完善的地方。
李玉說此時李悅來尚在施針,芸娘就先去看過了雲雀和杜若他們,見她們恢複的不錯,芸娘也放下心來。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她跟着李玉走了幾道九曲十八彎的回廊後,她來到了柳萋萋房前。
“公子說夫人的情況還需要好好靜養,所以特地留了這最深處的房間。”
芸娘愈加覺得孟霍想得周到。
“這件事還是晚點告訴芸娘才好。”芸娘心急見母親,便沒有打招呼就悄悄進了門,一打開就聽見了這句話,心中暗道不好。
“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大師姐!看來是瞞不過去了。”李悅來無奈道。
芸娘聽着這話眼淚蓄滿了眼眶,無聲地凝視着柳萋萋。
柳萋萋道:“娘親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她突然抛下一個驚天巨雷,芸娘心痛萬分地艱難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