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來眼眶通紅,“我要抱她回去!我要抱她回家!”
“她隻是睡着了!她還要跟我唱歌呢!你不許帶她走!”芸娘厲聲阻止道。
李悅來也似發了瘋,“你放開!她是我大師姐,我要帶她回去。我要帶她回神醫山莊!那裡還有人在等他。”
“好~回家,我同她一起回去!”芸娘臉上露出複雜而詭異的微笑。
“瘋了!都瘋了!雲雀你快想想辦法!”雲雀同李玉對視,一人一個手刀将二人劈暈将人扛進了屋中。
孟霍再次見到芸娘時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瘦弱空洞的人兒是之前那個可愛生動的芸娘。她心疼的抱住了芸娘。此時柳萋萋已經被李悅來帶回了神醫山莊安葬。
話還要從柳萋萋去世那天說起,原本李悅來前後瘋了好幾日後。不過他看見了柳萋萋留下的一封信便奇異的安靜下來,冷靜的将事情都安排了。
隻是芸娘自那日之後就不說話也不哭,甚至水米不進,隻能靠點了穴道後給她喂些米湯度日。
她們幾人說也說了,罵也罵了,芸娘還是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樣,隻是說着:“她答應我了,要給我唱歌。”就不說别的話了。
李悅來見說也無用,便将師姐留下的箱子給了杜若,道:“我先去處理師姐的後事,師姐說若是芸娘悲痛過度就把她送到孟霍那邊去,把這封信交給孟霍。另外她若是回了魂就把這箱子給她,這是師姐留給她的。還有跟她說我們在神醫山莊等她回來。”
雲雀他們雖然覺得柳萋萋這個決定十分危險,但還是叫李玉快馬去尋孟霍将信交給了他。
其實柳萋萋去世這件事太過突然,導緻李玉還沒來得及前去報告,原本是寫了書信,但這樣一來李玉覺得不如自己直接快馬前去說明情況更加便捷,他就這樣半是駕馬、半是輕功日夜兼程到了孟霍所在之處。
孟霍這段時間通過五湖盟裡面卧底探到的消息,領着幫中弟兄平了些附近的匪患。并且後面幾次平匪的時候他表現得又格外出挑,不消多時便成了五湖盟江北的副舵主。
雖然他們江北是個小舵,與那江南的總舵不可相提并論,但也有些要取而代之的苗頭了,而且盟主這些日子也對他多有扶持,一時間,江南江北兩邊鬧得不可開交。不過,這還不夠!孟霍心道,矛盾要足夠激烈才能網住更多的大魚。
他這日正在房中坐着,研究着當下的局勢,卻見李玉忽然前來,他心道不好。
就聽聞了柳萋萋去世一事,頓時心急如焚,心中想着芸娘現下該如何傷心,一時間竟差點将桌上油燈打翻。
又聽見李玉說有芸娘母親最後給他寫的信,他趕緊展開,看着上面娟秀的文字,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由得想起了和芸娘母女在那個小鎮上相處的點點滴滴。
讀柳萋萋的信,就好像看見一位語氣溫柔冷靜的智者在幫他們慢慢揭開眼前的迷霧,她又好像一位和善的母親驕傲的說着孟霍的優點,為他指明前進的方向。
其實,于孟霍而言,他最美好的日子又何嘗不是在那個小鎮呢?
他看到最後,越來越冷靜。對!如果沒了愛,那她還可以有恨。
他要芸娘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孟霍想到這裡便同舵主說了要接回鄉下妻子過來,還被舵主揶揄了幾句,說着最近局勢不穩囑咐他快些歸來,便讓他去了。孟霍這邊安排好事情後便快馬加鞭的出發了。
話說回來,孟霍終于見到了芸娘,見她這副模樣他無比憂心,但又不知能如何安慰,即使将她擁入懷中也沒有半分反應。
他雖心痛芸娘的遭遇,也不忍心她又要跟自己一同面對這樣波谲雲詭的場景。但他知道這事情就如同拔除膿瘡一樣,若是惜力畏痛,隻會不得根除,疼痛反複難以緩解,反而不如直接了當一次忍痛清除幹淨更好。再沉淪下去也隻有親者痛,仇者快了。
杜若将箱子給他後,與他耳語幾句,便默默同衆人一道出去了。
芸娘仍舊是沒有反應的模樣,隻聽得孟霍一句話卻如同巨石投入深湖中,濺起了層層水花。
“芸娘,你想要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