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霍狀似無意看了肖宇一眼,心道,都不是省油的燈!
說話間他們就将事情部署好了。
第二日,一陣激烈的擊鼓聲打破了江州府衙的甯靜。
府衙中的大人正在午睡,驟然被這響起的鼓聲吵醒,心中難免煩躁,他皺眉問道:“是何人擾本官的清淨?”
錢主簿答道:“似乎是一名婦人帶着自己兒女說求大人為他亡夫申冤!”見大人仍舊是神情迷惑,他又壓低聲音說道:“屬下剛剛差人打聽了,說是這婦人要告的是秦川。”
這名字一出來大人的夢算是醒了大半,他皺眉道:“怎麼還将事情鬧到本官這邊了?你派人和他通個氣,叫他盡快解決。至于那婦人那邊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錢主簿點點頭,回頭同人交代好就到了衙門口,滿臉歉意地同那婦人說道:“我們家大人因公務去了臨縣,估計要幾日後才能回。”
那婦人一聽錢主簿這話,心道果然如王兄弟所言,他們是想把這事往後拖延,争取處理的時間,她不能讓事情這樣發展。
想起吳江和家中孩兒,她鼓起勇氣朝着官府大門就開始磕起頭來,一邊磕一邊哭喊道:“青天大老爺啊!求您給我做主啊,若是今日我見不着官爺,那我這條命就沒了啊!老天爺啊!草菅人命啊!那秦川官商勾結草菅人命啊!我是活不成了,我、我既然是活不了了,那我便撞死在縣衙門口,隻求大人給我家老爺申冤!”
錢主簿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他見這婦人斯文,沒想到撒起潑來竟是如此吓人,而且現在正值中午,縣衙門口人流量原本就不少,在加上聽到了什麼“官商勾結”、“草菅人命”之類的字眼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仔細聽着這婦人說什麼,還小聲議論着。
他見勢頭不大妙,趕緊給了兩邊的捕快一個眼神,同那婦人溫聲說道:“既是如此,你便先同我回衙門裡說說案情吧!”
重人見沒瓜吃了,正準備散去,卻聽那婦人說:“大人沒有回來我便跪死在這裡,絕不離開!我絕不能讓我家那死鬼白死了!大人有什麼事情便在這裡問吧!我也沒有什麼事情不能與各位父老鄉親說的!”
圍觀衆人聽她這話,都覺得十分有道理,紛紛支持道:“大人,你就幫幫她吧,我見她也是有天大的冤情才會如此!”
“對啊,對啊!”衆人紛紛附和。
錢主簿暗道棘手,這婦人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了,他不能讓事态繼續惡化了。
想到這裡,他闆起面孔來,自帶一股威嚴氣勢:“你這婦人,衙門也有衙門的程序,若是都同你一般在衙門口撒潑鬧事!何有秩序可言?何有法制可言?”
他話說得嚴厲,聽得圍觀衆人也不由得低下頭來,但心中隐有不忿。
“官爺,我是粗人,不懂那些!隻曉得那殺了我夫君的秦川便是勾結了官府将他殺死,那秦川可說了,他可是同那當今相國有關系,我若是要給夫申冤,必定死無葬身之地。今日我要是跟你走了,誰知哪日我會死在哪裡?既然我左右都要死,不如直接撞死在衙門門口,才算是不浪費我這條賤命!”那婦人越說越激動,眼見就要直接撞死在石階之上。
一旁圍觀之人越來越多,聽這婦人的話哪裡還坐得住,那可是當今相國啊!權勢滔天!有些城中老人,想起相爺當年的所作所為,更是覺得這婦人說的多半是真的!再代入若是自己遇見此事,估計要比這婦人更加崩潰。
“天理何在啊!”
“嬸子你莫怕!同我們說出你的遭遇,我們護着你!”
“對啊!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人群中的理論,罵聲逐漸增多。
一時間憤怒、傷心、難堪,衆多感情湧上心頭,不禁都齊齊上前拉住婦人,擋在他的前面。
錢主簿見事情越鬧越大,知道今日這婦人是有備而來,便改了神色,溫和勸道:“這位嫂嫂也莫急,也不是我們不願意幫你!我們也都是底下的小喽啰,若是出了事情也不好決策,隻是大人确有公務在身,他最早也是後日才能回來了,不如這樣,我今日派人快馬将書信送去,叫大人速速歸來。若是大人回來了便立馬通知您。如何?”
婦人還沒有回答,就聽得人群中有人說道:“莫聽他瞎說!分明今日我還在府中見過大人!是不是不敢出來?”
這話不知道是誰喊得,衆人聽後更是群情激奮!齊齊呼喊:“出來!出來!”
門口的日越來越多,都往府門前擠去,門口的捕快都有些阻攔不住,險些摔倒,“刁民,這些刁民!”不知是哪位捕快氣急罵道。
就聽人群中有人說道:“那秦川不就是之前的義軍頭子,我說他為何當年沒有被李相抓!原來是暗中勾結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都被在場的人聽去了,有些經曆過當年李緻祁下江南反貪一事的人也明白了此種關聯,“怪不得那秦川還收保護費,原來是有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