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秦川!抓秦川!”大家都大聲呼喊起來。
那婦人也趁機叫喊起來:“求大人派人即刻抓住秦川!為我亡夫申冤!”那婦人頭已經磕出血來,衆人無不動容。一時間都站在她身後,隐隐與官府中人成了對恃之勢。
等白大人聽到錢主簿的回話時氣得将桌上的書都揮到了地上,“刁民!都是刁民!還有你!廢物!”
錢主簿暗道倒黴,也不敢多做解釋,諾諾問道:“那現下?”
“現下如何?現下我倒是想把那群刁民都給抓了。抓得過來嗎?我看你就是個蠢貨。那婦人分明就是想鬧事,你一開始便愛撫了再叫人綁了去不就好了嗎?”
轉念一想又罵道:“說到底還是秦川那個蠢貨捅得簍子!如今要我給他擦屁股,早叫叔父把他解決了便好,結果還鬧出這樣大的亂子。”
錢主簿也附和道:“那群人似乎是沖着秦川來的,把當年的事情都翻出來了。”
想到這裡白大人臉更黑了,若是就是秦川一人還好解決,如今還把相爺帶了出來,這下就更加棘手了。想到這裡白大人提筆給自家叔父寫了封信。
“秦川那厮帶來了嗎?”方才為了平息民憤,白大人還是出了面,他裝作趕回府衙的樣子,将那婦人扶起,罵了錢主簿不知輕重緩急,就馬上派人去抓秦川了。
“帶來了!隻是……”
“有屁快放!”
“那群刁民還沒散去,都守在那婦人身旁。”
白大人無奈道:“他們把事情鬧成這樣,當然是要逼本官公開審案了。”
案子終于開堂。
殺威棒的“威武”聲讓衆人心中一驚,都齊刷刷地看向高堂之上的白大人,白大人頭頂上懸挂着一個牌匾上面寫着“清正嚴明”四字,甚是諷刺。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民婦江臨縣吳春華,前來便是告秦川殺死民婦的相公吳江!那日有人看見是秦川的手下帶我夫君走的。我昨日去江南總舵找秦川要人,他同我說他早就将我那苦命的相公殺死了!還說他們與相國……”
吳氏話還沒說完,白大人見要扯到李相,立馬打斷轉向秦川,問道:“你可知罪?”
秦川有些氣惱,原本那日在接風宴上受了氣,又沒有達成讓江北舵的人鬧事的目的,所以回來便多喝了幾杯,結果出門便又見這婦人撒潑,他不知今日怎麼就老是栽在這些粗野婦人手上。
氣急便說了幾句氣話:“你就當他死了,别找我撒潑!”
結果誰知這人第二日就鬧出這般大的事情來,他擡眼看向白大人,知道他氣得不輕。
又聽這婦人說了相國二字,他心中一驚。完了!中套了!他若是此時還是不知道這是江北那群人給自己設的圈套,那他便白混這些年了。他陰毒的看了眼那婦人,心中快速盤算道,怪不得白大人剛剛同他說能認便認,速戰速決!
心下想着絕不能把李相參合在這個案子裡來,說到底他們還是為了救回吳江,大不了自己就認了這個栽。
想到這裡,秦川心下一定認罪道:“草民知罪!是我同吳江起了龃龉,所以抓了他!但草民萬萬不敢殺人,那時隻是酒後醉話,望大人明察。”
白大人心道,還算他有點腦子,就聽那婦人說道:“你瞎說!你分明說殺了我夫君,他若是沒事,他現下人在何處?還有那個斷指你作何解釋?”
秦川心道,還好他将人已經帶來。來日方長,先把這事情平息了再同那江北的人好好算這個帳。
秦川揮手讓人将吳江帶上了堂,他尚在昏迷中,婦人正欲發作,白大人趕緊讓大夫上前施針,吳江慢悠悠地醒來了。衆人皆是心中一喜,這件事情總算是過去了,下面的百姓也是看得興趣缺缺,原本以為是個大案,卻不料居然是個誤會。
卻沒想到,這吳江開頭第一句話便讓衆人炸了鍋:“草民吳江與秦川是好友,并無龃龉,今日來這一遭就是為了狀告當今相國——李緻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