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被收監後原以為事情會慢慢被淡化,在獄中呆上幾日便可安全回家,到時再好好同江北的人算算總賬。卻不料事态的發展完全不受控制,流言傳得也愈加離譜,奇怪的是傳言還十分的精準,竟是将那時的真相都要說出了。
白大人看他的眼神也愈發懷疑,他心中的不安也終于在幾日後的一個晚上落了地,有人要殺了他!他的飯菜中下了毒,他飯菜都是家中特意送來了,偏偏流言愈演愈烈之時被下了毒。
他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終于幾日後他得到了答案,果然是相爺!相爺要殺他!那影衛分明就是沖着他來的,而那腰間的令牌雖未完全看清,但分明就是相爺身邊人的款式。他也求救過,但那位牆頭草白大人早就把他當作棄子了,一副睜隻眼閉隻眼的模樣。
但他此時除了熬着也沒了出路,他就這樣在牢中待着,連眼都不敢閉上,待到那日牢中動亂之時他已經有三日沒有好好吃飯休息了,還沒等他想好出來的去處,他便被人打暈了。
他這一暈混着洶湧而來的睡意便是暈了一天一夜,他原本醒來無比緊張,想着各種可能性,卻在看見床邊紗幔一角的那個“慎”字時猛得放松下來。他的心也怦怦跳了起來,是夫人!夫人來救他了!他難以掩藏心中的雀躍,他就知道她心中定是有自己的。
還未等他沖出去找慎夫人,她便拿着一碟子糕點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他醒來,語氣淡淡:“你醒了就先吃點東西吧!”
她向來是這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秦川此時卻難以掩藏自己心中的情意,經此一遭,他更是難以将她放開,他将人狠狠地摟進懷裡,慎夫人不适的推了推他,卻沒将人推開,隻能強忍着心中不适配合着他的表演。
待他情緒平靜後她才說起現在的情況:“現下四處都是追兵,我們混在遊船的隊伍中去京城。你這幾日莫要出面,先在屋中好好休息。”
“進京?”秦川乍一聽有些驚訝,但細細想來卻又覺得自己似乎隻有這條路可以走了。“确實也隻有這條路可以走了!不過昨日是你們派人來救我的?”
“是衆位兄弟商量決定的,這些日子的局面你也見到了,我們原就有兄弟監視牢房那邊,幾日前覺得不對勁,便商量了這個法子,交兄弟們借故犯事兒進入獄中鬧事,找機會趁亂帶你出來。”慎夫人解釋道。
“還是夫人待我好。”秦川心中感激,手更是不安分起來。慎夫人将他作亂的手拍開,“你身上還有傷呢!先好好養傷。”
秦川隻得作罷,他忽然想到如果可以就這樣同慎夫人在一起也還不錯,但他又想起那日刺殺自己的影衛身上的令牌,目光變得銳利,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要死在李相手裡了!
李緻祁,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但細想起來卻又覺得這件事十分古怪,那吳江怎麼會知道如此之多的秘辛,是誰告訴他的?難道有内奸?
慎夫人見他眉頭緊緊蹙起,便知道他恐怕是想到了關鍵之處,便伸手将他眉頭輕輕按開,道:“可是想到什麼了?”
秦川似是被這話喚回了神智,他少見慎夫人如此主動,但想着估計是這場劫難讓慎夫人認清了自己的心,所以才這般,這樣想着反手便将她手握住道:“恐怕幫裡是有内奸。”
“内奸?”慎夫人驚訝。
見她難得的大表情,秦川心中一動,又将人摟到了床上。
慎夫人雖心中惡心,但還是強忍着與他周旋。半坐在他腿上說道:“這件事估計是江北那邊下得套吧?裡應外合也是有可能的,你可有懷疑的對象?”
秦川細細想着,還是沒有太多頭緒,而今溫香軟玉在懷更是心中雜念已經要将他生吞活剝了,哪裡還有心思想内奸的事情。他含糊應答着,便将人榻上推,慎夫人推脫道:“還是白日呢,你莫要胡鬧。”
到底是畏懼她生氣,秦川占了便宜見好就收,乖乖得躺下了。
去京城的路有些漫長,秦川的心緒也有些反複,他有些猶豫是否要真的站在李相的對立面,雖然他是要殺了自己,但若是公然與權勢滔天的李相為敵,怎麼想都不算是個劃算的買賣。
既然自己手裡還有那個東西,不如去京中同他好好談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