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李緻祁在獄中半分也睡不着,第二日卻在獄中見到了孟霍,雖然這案子證據多半是孟霍查出的,而且皇帝也說讓孟霍參與查案,但他到底還是和這案子牽涉過多,又與李相有些舊怨,參與其中總感覺有些不妥,所以他沒有怎麼參與。
但昨日孟霍和李緻祁一般疑惑,他總覺得這事情順利得有些不像話,甚至讓他有些覺得皇兄在殺人滅口的感覺,芸娘看出他心中擔憂,便提議他第二日去見一見當事人,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怎麼?勝利者前來同我耀武揚威嗎?孟霍你倒是好手段,也真是放得下身段,潛伏兩年便是為了我這個老匹夫的案子,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李相嘲諷道,他在這破舊的牢房中待了好些日子,但他除了清瘦了些,風度仍是不減。
“相爺真是臨危不亂!不過當年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若不是我反過來擺了你一道,今日我早就成了一句枯骨了吧?既然是你一開始便選了這條你死我活的路,那又何必怪人下手太狠呢?”孟霍答道。
“成王敗寇,你棋高一着,我沒什麼好說的,今日你來便是為了看我如今慘狀嗎?”
孟霍自然不是為了看他慘狀,畢竟他比誰都清楚隻要沒有到最後一刻,這一切都還有轉圜餘地。隻是他有些不解,需要人解答。
“你為何如此配合?”除了他還有後手,孟霍已經想不到其他原因,但他不懂李緻祁為何這麼肯定皇帝一定不會殺他,或者說為什麼太後和皇帝一定有一個會救他?是情誼嗎?還是有什麼把柄?
李緻祁向來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他問這話實際是想問什麼,“我憑什麼告訴你?”
“自然是因為我娘親。”孟霍身邊的矮小男人突然發了聲音,居然是個女孩兒的聲音。
李相定睛一看,居然是芸娘,聽到她說娘親二字,李緻祁心神一蕩,??趕忙問道:“她現在如何?”
見他這幅煽情模樣,芸娘有些想吐,但還是說道:“你若是還想知道我娘親的消息,那你便回答問題。”
李緻祁坦然答道:“我同她有段情,這些年也私下幫她在宮外辦事,那礦山的事情你們也查到了,不必我多說,她自然會保下我。”這話說得雖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合理,但這個結果卻總讓人有種他在避重就輕的感覺。
“或者還有其他原因?比如說珍妃的案子?”孟霍提醒道,他想知道,太後和李相,甚至是皇兄在這件事裡面分别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呵,你太高看我了,後宮的事情我怎麼會清楚?”李相表情無比的正常,孟霍難以在他臉上看出任何的端倪。
他們這一來一回孟霍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結果,都沉默了下來。
芸娘突然打破沉默道:“娘親現在在一個鎮子上,她過得很好,隻願與你永不相見。”芸娘知道今日他們問不出什麼了,他便敷衍地給了李緻祁一個回複,當然,柳萋萋死亡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這個可能過幾日就會去死的人。
李相對這話仿佛是早就有預料一般,聽見柳萋萋的消息他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二人也不好在這裡待太久,先走了。
卻不料兩人剛走不久,就來了幾個身穿影衛服飾的人,看穿着看不出出處,但這功夫動作都分明是出自光王府。
李緻祁心中一凜,果然,孟霍沒有那麼好打發,他正想着對策,就被兩人捆了起來,其中一人将他嘴塞起,另一人拿起幾根銀針,低聲問道:“這貪污的錢财到底去了何處?你知道多少?是誰叫你這麼做的?勸你最好好好說清楚,不然我這銀針可不長眼睛。”說着他便幾針下去,似乎是在示範。
這幾針下去,便痛得他青筋暴起,毛孔中麻酥痛癢的感覺遍布全身。李相猛的點頭,他們将他口中絹布取出,就在那一刻,李相猛的往下一咬。
“不好,他想自盡!”一黑衣人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