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影衛說出柳芸娘回了神醫山莊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就這樣放她回去了?她若是回了神醫山莊查出些什麼?我們改怎麼辦?”
“朕以往倒不知母後是如此多慮的人。”皇帝笑得鎮定,“我還怕她查不出什麼來!”皇帝笑得張狂,他隻有在太後面前才敢表露出自己這一面。
太後有些驚疑不定,看着他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齒寒,“你是瘋了嗎?”
皇帝笑道:“這才哪裡到哪裡,若是這般母後便覺得我瘋了,那我之後要做的事情您可要被吓死了!”他語氣風輕雲淡的,透露出的意思卻讓人害怕。
“你還要做什麼?”太後恍惚問道。
“朕還想請母後來看一場大戲!”
當孟霍來到大殿上的時候,皇帝正端正地坐在桌案前寫着書法,太後此時藏在了屏風後面。
孟霍進來乍一眼看到這個場景,竟然覺得仿佛見到了以往的場景,小時候他進皇兄書房便常見皇兄在桌案面前四平八穩地寫着各位師傅布置的作業,他仿佛是從未變過,還是如同當年的斯文模樣。
但如今他确實是在孟霍未曾發現的日子慢慢地變了,他長大了,長得很符合父王母後的預期,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會做戲,也越來越像父王,一樣的虛僞,一樣的深藏不露。
孟霍沒有忘記他今天是來找皇帝要自己的補償的,要那個皇兄心知肚明的補償。
他讓步的補償,皇帝抓走李緻祁的補償和他在外遊蕩兩年的補償,還有那些有可能的算計的補償……雖然這話似乎有些幼稚了,但隻有孟霍自己知道,在這個浩大的皇宮中,若說他把誰當過親人的話那便隻有眼前的這位皇兄了,到頭來卻發現一切隻不過是算計,又怎麼能夠不寒心。
他慢慢走到皇帝書案前,皇帝慢慢擡起頭,他還沒有開口,皇帝卻笑了,笑得很是溫柔,溫柔中還帶着些玩味,孟霍還未來得及去理解其中玩味的理由,皇帝便開口了:“你來了,正好有件事情我要找你!這件事非你不可。”他語氣輕快,似乎在說些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卻又如此平淡地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你可想重啟珍妃案?朕想了好久,覺得恐怕隻有你是最佳的人選。”
這話震得孟霍和屏風後的太後都遲遲未回過神來。孟霍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讓自己重啟查珍妃案?雖然這些年他一直在查,但重啟案子意味着什麼?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去問詢,甚至去審問那些他原不可審問之人,想到這裡,孟霍擡頭望向了屏風後面,例如太後娘娘。
其實方才進門時他便發現這裡多了個人,而現在他更加不解,皇帝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他恨他的父王母後?或者這又是另一重陰謀?
“皇弟可是不願意?”
孟霍沒有猶豫的理由,他俯身下拜:“臣願意,這一直是臣心之所願!”
“你願意就好!”皇帝的眼神玩味,似乎是見他這樣的反應十分欣慰。
隻是這案子一查便是一年,磕磕巴巴進展不大,似乎背後一直有一個無形的手掌控着局勢。
正當孟霍在桌案前仔細地盤查着可能錯漏的地方時,一個消息傳來了——李相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