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聖旨傳遍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半月後了,皇帝貼心的給了李緻祁一些調整的時間,待到相府都規整的差不多的時候,皇帝便迫不及待地宣布了芸娘歸家待嫁,李家與皇室結親的消息,一時間,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連帶着前些年的風波也被重新提及。
皇帝也乘着這勢頭提起了李相往日功績和這一年的成績,徐子獐一見機會來臨,立馬上前為相爺求情,如此一來二去便順理成章的提了官複原職之說。
經過這一年光景,沈家早已大不如前,雖說當初不惜自污以保全沈家,但因李相一事皇帝也有些遷怒,更是對沈家多加打壓,甚至幾月前已經将早已交出兵權的沈老将軍當庭訓斥,更是将沈雲嬌的大哥革職。如今沈家早已衰敗,朝堂上往日的盟友如今也是樹倒猢狲散,早就瞧出了皇帝這翻行動的含義,紛紛跪拜請求皇帝給李相複位。
常說是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到,不過是一年的光景,這位置便整個颠倒,而李緻祁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之前參過他的人也不禁緊張起來,唯有王家瑞和他老師錢大人沒有半分動搖。
“眼前他起高樓……”芸娘哼着唱詞,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好一場大戲,她複又問道:“那沈雲嬌現下如何?”
“大夫人這紙和離書要的是當真艱難,原先是皇帝不願讓她走,拖着她,眼見着得了勢,李相人又不見了,便又拖了一年,如今倒好,相爺人是回來了,可是現在沈家卻是需要這紙婚書的時候了,雖說她那大哥和沈将軍疼她,但他們二人都不好了,其他沈氏宗親都來逼迫她回家。我見那群人往日可拿了不少大夫人的恩惠,如今遇着事了,反倒都是将她第一個抛棄,當真是令人齒寒。”雲雀嘲諷道。
芸娘淡笑道:“這下是她為魚肉,旁人為刀俎,境地不一樣了,自然是過不舒坦了。這般聽來她确實極為可憐,但會想起來可恨之處亦不少。無論往日如何,今日我既把這戲台子搭好了,她們這一個個場戲的角兒自然是要登場的。相府的帖子到了嗎?”
“今天晨起就到了,想着姑娘要多睡就沒有說。”杜若道。
杜若順勢将帖子遞了過去,芸娘接起,這帖子話說得倒是堂皇,但是李相心中自然是萬般不願意,她也是清楚的,“過兩日再去,問問家裡可有宴席要參加?這幾日我們好把衣物清點了。”
杜若聽這話笑道:“姑娘的意思可是我們要拿拿喬?”
芸娘聽後擺了擺手指,狡黠道:“怎麼能是那橋呢?自然是女兒家害羞,近鄉情怯了!”
雲雀見她這副模樣,笑道:“姑娘這是要在入府前好好拉拉仇恨值嗎?”
芸娘笑着點頭,這火自然越燒越旺才好,這一年她們過得都是些什麼污糟日子,芸娘是知道的,隻有她這位始作俑者擺了天大的架勢,才能讓所有人的憤恨達到頂峰,忍不住對她出手,誰忍不住了,便首先露出破綻,芸娘這邊也能多抓些把柄,自然會讓日後查詢真相更加得便利。
“隻是這般是否太危險了些,若是有人要害姑娘你……”杜若話還沒說完就被雲雀打斷:“我會護着姑娘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真刀真槍的我倒是不怕,隻是若是使毒?”話說到一半又想起芸娘自己就是大夫自然知道,但還是覺得擔憂,自從夫人死後姑娘身體便更差了,如今身邊也沒有看護的人,還要做如此危險的事情,杜若想着想着竟是要急出淚來。
芸娘見她這副模樣,都不敢賣關子了,趕緊安撫道:“說過兩日再去,一半是為了拉仇恨值,還有一半原因是這兩日李悅來便要到了,我要把他也帶入府中去。”
兩人聽她這話都是一驚,未嫁的姑娘歸家還帶着個老頭去,從來都是沒有這個道理的,但芸娘笑道:“我本也不是什麼名門淑女,這些東西自然不必遵守,至于李悅來,是我民間拜得師傅,自然可以進府,往日是我求着她們,今日該是她們求我了,破例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二人聽後都覺得這般也好,重要的還是姑娘的身子,李悅來那小老頭在也更好些。
忽然杜若又好像想起來什麼一般,疑惑道:“這幾日倒是不見光王殿下了。”
他前些日子來得勤,恨不得辦公都要挨着芸娘,這兩日倒是不見人影,連着李玉和張元也不見了蹤影。
“他可不能成日往這裡跑了,李相要複位,他要去忙的事情可太多了。”孟霍這些天忙着去跟自己熟識的武将文臣打招呼,要他們中立便好,他還要借着李緻祁去換鄭家軍昭雪沉冤的機會,哪裡還允許此事此事有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