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書房暗室入口了。我那時甚是愛重于他,連這府邸都是沈家往日的老宅推翻重建的。他那時初來京城,什麼都不知曉,更不知道大家族多半是會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的,他以為這個暗室不過是沈家先人藏寶用的,卻不知這不過是暗道的入口,為了逃生所用,而鑰匙便是我這個沈家後人。”沈雲嬌介紹道。
“他娶小姐一半是為了沈家的血液。從相爺發現沈家父子可以打開地下城的入口時,他便盯上了小姐。此人其心可誅!”李媽媽憤慨道。
“他一隻以為我蠢笨,既沒有開隧道的本領,也不知他的龌龊心思,殊不知我隻是想賭一賭,賭他能多愛我點。”
“結果你賭輸了。”芸娘無情道。
沈雲嬌苦笑道:“确實是我蠢笨,如今還害了臨嬌。”她一邊說着一邊将暗門輕松打開,果然有間暗室,暗室中雜亂異常,滿地的書信,而暗室的幽光中赫然挂着一副美人圖,這分明就是柳萋萋,芸娘心中一片惡寒,拔出劍将畫挑下。
“不知這火會燒多久,想來相爺是快要回來了。”李媽媽将大小姐平躺放好,憂心道。
芸娘自然清楚她的意思,“自然是一陣小火,剛剛好将房中我們幾人恰到好處的殺死便好,不過今日既然宜燒火那不妨來場大的。這暗室從何處通向書房?”
沈雲嬌明白了她話中含義,連忙通過一處低矮書架爬上去,用手敲擊了天花闆幾下,又将指尖血抹入暗處,天頂開了一個能容納一人進出的小洞,芸娘麻利地翻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上面呼喊聲越來越大,連書房都似乎燒了起來,李媽媽擔憂道:“姑娘,柳芸娘不會是把整個相府都燒了吧!那她如何再回來?”
沈雲嬌聽這話有些擔心,怕這一切不過都是芸娘報複相府和她的手段,但轉念又想到這裡終歸也是困不住她們的,她也沒必要如此周折的來殺她們母女二人,隻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心中的焦躁愈發明顯,疑惑也越來越多。
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開門聲響起,她們二人皆是一驚,都緊緊地攥緊了手中的小刀,卻見芸娘領着幾人進來:“你們把東西都搬走吧,回去先細細查看,我治療好後再回去。”
細看這話竟然是對着光王殿下說的,沈雲嬌心中一驚,正欲行禮卻被孟霍擡手攔下,眼卻沒有看她,隻是低聲與那幾人交代了些什麼,而一黑衣男子隻是低頭整理着傷口,似乎還滲着血。
血?沈雲嬌震驚地看向芸娘,怪不得她敢直接燒屋,原來這世上除了她們沈家還有别的“血包”?
話分兩頭,芸娘等人在屋内從白天看到了晚上才依稀看出了昔日頭緒,外出查探的人也在天光剛露的時候回了府上。
“看來我們該去會一會那位望月樓的老闆了。”芸娘看着密報歎道。
孟霍則在一旁看着那個明黃色折子上的勁瘦字體有些微微出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當年鄭家的案子,不過是一場衆人演的一場戲,不過就是為了将鄭将軍這個刺頭按下。而整個鄭家軍的死不過是一份大禮,隻為了換一句與西涼結為兄弟之盟,保家國百歲無憂。
孟霍笑出眼淚來,他笑聲凄楚,衆人不知該如何勸慰,叫他不要恨嗎?如此輕飄飄一句話卻難以撫平他心中悲憤。
芸娘上前撫開他郁結的眉頭,“總不能叫他們白死了。”
他輕輕柔柔一句話讓孟霍心中複仇的火焰重新燃起。是啊!他要他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該死的人即使是死了埋在墳冢裡都該挖出來為鄭家軍全體将士磕頭賠罪!
“你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去望月樓。”
奇怪的是,她們這邊熱火朝天的陳詞,章之和這個碎嘴子卻沒了動靜,或者說他自從昨日便是如此,奇怪的沉默了。
她們回頭看向章之和,問道:“小章大人可要和我們一起去?”
章之和卻搖頭,他擡起頭來,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甚是駭人,他半是欣喜半是癫狂地說道:“我好像知道了那位章大人最大的底牌了!原來如此,狸貓換太子,好一個彌天大謊!”
聽他這般說芸娘捕捉到了些什麼,但又怕去晚了會撲空,隻好道:“那你就現在這裡查看書信吧!我們先去望月樓,傍晚在這裡彙合可好。”
見章之和看得入神,她們将李玉留下保護他便離開了。
夜間的望月樓靜谧異常,杜若狐疑道:“姑娘,這樓往日裡便是這時候熱鬧非常,今日如此安靜,恐怕有詐。”
芸娘卻是笑着安撫道:“不必害怕,隻怕是望月樓樓主在等客上門呢!”她一邊說一邊看向孟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