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杳隻睡了一小會兒,剛到酒店房間就被文霁青叫醒去洗澡了。
現在太晚了,人也累得神智不清了,她沒精力捯饬自己,洗完澡都懶得護膚,出來直接就倒床上了,翹了下左腳,哼哼唧唧:“文老闆,幫我揉一下腳。”
文霁青就是因為她想要揉腳,才留下來沒走的。
他坐到床邊,把林杳杳的左腳放到了腿上上,怕她會疼,動作都放得很輕很輕,結果林杳杳腳腕忍不住地躲閃,“好癢,你别這麼輕,可以稍微重點。”
文霁青就加重了一點,“現在呢?這樣可以嗎?”
“嘶——有點疼,再輕一點點。”
“現在呢?”
“差不多了。”
他慢慢調整到林杳杳可以接受的力道,酸脹腫痛的經脈好像就被疏通了一些,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困倦陣陣上湧,不知不覺帶着她沉入夢鄉。
林杳杳睡着以後喜歡亂動,自己扭着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睡姿,右腳很無情地踢到文霁青後背上,還連着踹了兩腳。
“真的睡着了?”
“……”
她沒有回應,眼睛緊緊閉着,呼吸也很平穩。
竟然真不是故意的。
文霁青低眸失笑,抓住她即将出逃的左腳,在她腳踝上噴藥,等藥水都幹了,他又給林杳杳揉了下腳,最後起身幫她把被子蓋好。
“晚安。”
他輕聲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的拍攝安排和前一天基本一緻,鬧鐘在清晨五點半響起。
僅僅三個半小時的睡眠在超長工作時間的襯托下顯得更加令人心酸,林杳杳眼睛一點也睜不開,精神隻要有一點點松懈,就馬上再次進入睡眠,等來了十分鐘後的第二次鬧鐘。
這次是不得不起來,她咬咬牙關掉鬧鐘坐了起來,忽然發現身邊竟然沒人。
她昨天明明有叫文霁青留下來睡的。
不過她也不怎麼意外,用腳想也知道文霁青又犯了假正經的毛病,在她睡着之後還是回去了,心想着念叨他兩句,但現在還太早了。文霁青昨天隻會睡得比她更晚,接下來也睡不了幾個小時,沒必要擾他睡眠。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時間要來不及了。
作為一個精緻的女孩,林杳杳上班就算不怎麼化妝,也會稍微搞點小穿搭。但是跟組拍攝的日子确實不是人過的,偶爾時間實在來不及,她就什麼都不管了,随手抓了兩件根本不搭的衣服穿到一起,但還是遲到了快十分鐘才到基地。
霁明數科管理員工有點水平,安排了幾點集合就是幾點,從來沒有人遲到。
就這十分鐘,林杳杳一路上手機都快被打爆了,拖着隐隐作痛的左腳又跑不起來,急得人滿頭是汗。現在一過來看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出發了,她滿嘴都是抱歉,急急忙忙上了大巴坐到吳優旁邊,發現吳優給她留了份過早。
“豆沙包和豆漿,沒問題吧?”
“可以可以,謝謝!”
講真,出門發現要遲到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到今天吃不到早餐的準備了。
感受到大巴平穩地開始行駛了,她把車窗推開了一條縫,一手拿着豆沙包吃,一手接過吳優遞過來的今天的紙質通告單。
同時她還打開電子版的腳本,問:“昨天有幾個鏡頭沒拍,補到今天的通告單裡了嗎?”
“補上了,你看下午這幾場。”
“難怪又要拍到十點。”
林杳杳順着吳優的手指看過去,點了下頭,卻聽她長歎一口氣,“十點已經是理想化的安排了,按照昨天的效率拍,别說十點,拍到十二點都有可能。”
手指一掐,今天的工作時長又是十六小時起步。
她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加油吧,今天下午太陽落山之前肯定得把外景拍完。”
“客觀來講是這樣,但是這個客戶……”
周圍都是人,現在多說無益,吳優把話憋了回去,“今天我多勸勸吧,但願今天要求沒那麼多了,或者文哥來說不定也會好點。昨天晚上有他在,拍得就很快。”
林杳杳立刻反對:“别了吧,他昨天睡得比我還晚。”
“你們昨天——”
吳優話沒說完就被林杳杳眼神制止了,頓了下,湊到林杳杳耳邊用氣聲說:“昨天我從酒店出來的時候,看到文哥背着你上樓了,他昨天是在你那睡的?”
“沒有,我睡着以後他就回家了。”
“原來如此。”
不留宿才是文霁青會做出來的事,吳優一點都不意外,正打算趁着還在路上再眯一會兒,但眼睛剛閉上,又馬上睜開了,重新湊到林杳杳耳邊,“你們要一直演地下戀情嗎?”
林杳杳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慶幸她剛才還沒喝豆漿,否則難保要被嗆到。
“……一般不都很忌諱辦公室戀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