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後面忍不住嗤笑,“我可不信神佛,更不信命。那執筆者,我定要讓他被碎屍萬段。”
李婳聽着他的話沒有回答,畢竟自己隻是說了個故事,沒有回答他該怎麼擺脫無限重生。
畢竟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隻想完成任務,然後去做想做的事。
已是黃昏,李婳被押着帶下去。有個太監随後來找室内的甯仇,低眉順眼的跪在地上問道:“祖宗,那謝青意圖刺殺您,您真要放了他?”
甯仇盯着窗外紅日,心中不滿這人蠢笨,但此刻他懶得計較這些,便道:“亂棍打死。”
夕陽漸漸落下,隻餘最後一縷光線懸在天邊,無邊的黑夜由外部逐漸往京城侵蝕,冰雪堆積成的刺骨的冷意也不知何時才能消去。
他強睜開眼睛,愣愣看着無盡黑暗。
謝青握緊了拳頭,任憑長棍打在身上毫不出聲,無奈又不甘地閉上雙眼。
思春風,愛春風,無奈斷骨已眠冬。
當年不羁愛走馬,也曾醉柳飲千鐘。
觥籌盡,恨無終,金鞭打夢起,歎他萬事空。
又是一場大雪。
該是最後的落雪了,它下的紛紛揚揚,旋轉于空中而後下落,落得天地潔白。
“啊!”李婳突然間感覺渾身下墜,沒由來的心慌令她突然坐起,看向窗外已是入夜。
她本來該被關到監察署囚禁犯人的地方,可那地方已經被各類官員平民占滿了,沒有落腳的地方。
他們本想随意殺幾個人騰位置,李婳見狀連連求着他們别下手,将發間最後的钗子送了出去才換得這一間小破屋。
裡面滿是雜物與灰塵,但總比沒有的強。
她此刻就在屋子裡焦急的踱着步。
就在剛才,998說它升完級了,檢測到謝青的生命值急速下降,甚至已經到了徹底死亡的邊緣。
李婳想出去找謝青,可到處都有人看守,她實在沒有辦法出去。
正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沉悶的幾聲響,之後門便被打開,有一人踏着星月進來。
“韓,韓宴!”
眼前之人額間綁着抹額,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正是那許久不見的将軍韓宴,在他身側站着隻橘貓,打招呼似的叫了一聲。
韓宴快步上前,來不及過多寒暄拉着她就要離開。
他們離開這裡,趁着夜色挾了一個太監問謝青的去處,那人還真知道,為了保命就将下落直接交待出來。
“城外山腳下有個亂葬崗,沒人認領的死屍就會被扔在那,冬季每過十日一燒。明日正好是第七日,你要想找的話,今天晚上便去,遲了可隻能找骨頭架子了。”
根據太監的描述,李婳與韓宴踏着夜色到了那處。
綿延無盡的山已不是最壯觀的景色,它底部那一片地面已将來人的視線牢牢扯到自己身上。
陰森森山腳下立着些樹木,樹木底下橫七豎八躺着人,有些交疊起來的甚至能有快一人高,大睜着眼睛看向來人。
咕——咕——
不知何種類的鳥兒出聲,撲騰着翅膀落在那小山堆上,它爪子搭在死屍頭上,歪着頭注視李婳。一瞬間鳥類的眼睛劃過紅光,好似什麼鬼東西附身了似的。
李婳看得心底直發毛,連連催促系統告訴她謝青的具體位置,但998能力有限,也隻能給她提供了地圖似的紅點位置。
根據地圖,李婳拉着韓宴成功找到了那處地方,但夜色極深令她看不清那些屍體的相貌。擔心謝青,她便一具具搬開屍體去辨認他們的臉。
韓宴拉着她道:“我來吧。”
“你認識他嗎,”李婳心中焦急,掙開了他的手接着尋找,突然間道,“他還活着,找有氣的,我們一起找。”
兩人一貓便在此處尋找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大雪暫停,李婳終于找到了閉着眼,感受不到呼吸的謝逢春。
突然間一道聲音幽幽傳來:“韓将軍深夜與疑犯在此,又來尋找刺殺陛下的刺客,可是聯合起來意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