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桑梓，小年的哥哥，謝謝你幫了這個孩子。”桑梓說，“雖然裡面很簡陋，但還是希望你可以進來休息一下，就當是我表達一下謝意。”

千清本想拒絕，畢竟自己還有正事要做，但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拒絕就太不近人情了。

“那就打擾了。”

房間也是出乎意料的幹淨，明明隻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客廳裡隻有一張破舊的沙發和磨損的飯桌，擺了兩個一看就是手工做的椅子，但是有種溫馨的感覺。

千清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生怕它會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

桑梓走了幾步，打開門，門面上寫着，“小年”兩個字。那是屬于桑年的房間。

桑梓讓小年爬上床，幫他把外衣脫了，看着他躺下，為他拉好被子，“今天累壞了吧！好好地睡一覺，晚飯哥哥會叫你的。”

桑梓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額角上的新傷痕，眼裡是心疼，不甘，甚至露着點嗜血的味道。

“哥哥。”桑年的聲音帶着沉重的睡意，“我想讓箱叔叔留下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他可是你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好好待他。”桑梓笑的有些勉強。

“箱先生，”桑梓用黑色的茶壺泡了一杯茶，“謝謝你今天出手幫了小年。”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千清擺擺手，“倒是你，我要批評了，身為哥哥，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弟弟受欺負呢？”

桑梓低下了頭，聲音悶悶地，帶着些自責，“小年他每次回來，都會帶着不同的傷痕，我問他，他也從來都不說。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擔心。我本來想去晶石開采場的，雖然苦，但是收入會穩定，但是你看我這個身闆，誰會雇用我。我每天要打不同的工，也沒有時間管他。我……”

說着說着，桑梓便哽咽了起來，肩膀不停地顫抖着，“他才11歲，是最純真的年齡，明明在外面總是受欺負，但還是往外跑，說要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千清心疼地拍了拍桑梓纖細的後背，“你也才18,19歲吧，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今年19歲。”桑梓抽泣地說。

千清的心底泛起了一層波瀾，自己的19歲在幹什麼？和自己的兄弟們暢談着未來，在學院裡，學習術式，不用為吃穿住行犯愁。

千清突然站了起來，打開了行李，不知道在裡面翻找着什麼。

“箱先生，你是流浪商人嗎？”桑梓興奮又驚訝地問。

“嗯。”千清似乎不是很在意，“找到了。”

從箱子裡拿出了一些小玩意，“雖然不是很貴重，把它拿去當了還可以補貼一下。”

桑梓珍重地接過禮物，用力地點了點頭，拭掉了眼淚，“在桑國，流浪商人是作為貴賓來接待的。還有專門提供流浪商人販賣東西的店鋪，什麼時候箱先生有空，我帶你去見見園長吧。”

千清不可置否地動搖了，盡快地滲入到這個國家，本就是他此行的目的，看着桑梓純潔的眼神，最終還是微笑地點頭了。因為自己，本來就不是好人。能利用的，就竭盡一切利用。

“這裡的建築看起來像是剛剛建上去的。”千清沿路觀望着，自己已經離貧民窟有些距離了。高聳華麗的大廈，從他進入這裡開始，就一直出現在視野中，有點地标的感覺，“那棟大樓是做什麼的？”

“那裡居住的都是有錢人，像是晶石場的老闆之類的。”

“那是什麼？”千清指着遠處一座形狀怪異的宮殿，“不會是園長住的地方吧？”

“我也不知道。那是軍隊的地方，像我們這些人，根本就無法靠近。”

軍隊！

千清盯着那棟建築，若有所思。

“到了。”桑梓的聲音打斷了千清的思緒。

千清擡頭一看，隻是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洋房，但是在這些人眼裡，已經是奢侈了。

“園長，在嗎？”桑梓朝着門上的顯示屏說。

“是阿梓啊，在的，進來吧。”顯示屏裡傳出了一股老頭的味道。

“這位是？”園長打量着穿着略顯不同的千清。

“我叫箱庭，是一位流浪商人。”千清主動向眼前這個看上去最有權力的人介紹自己。

“原來是商人！”園長馬上起身，“我是明令，是這裡的園長。箱先生以後要是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

之後，桑梓回去繼續工作，園長為了盛情款待箱庭，特意定了這裡最紅的藝館——紅館。

紅館内一個蒙着面紗，穿着暴露的舞女正在妖媚地扭動着她的細腰，用足以蠱惑人心的眼神，盯着箱庭。

箱庭假裝沒有看見，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在這條街上，最多的就是藝館。街上站滿了拉客的女人和男人，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自甘堕落。遠處的山脈上，盡是明晃晃的燈光，曠工還在不停地挖掘着晶石。

“箱先生，來嘗嘗這裡的招牌酒——美人酒。”千清端起眼前鮮紅的液體，聞着刺鼻的酒精味，一飲而盡。

“桑國現在的處境，我想，箱先生應該很清楚。為什麼還要來桑國做生意，不怕得罪千家嗎？”

“商人嘛，追求的就是利益最大化，桑國的晶石，可是我垂涎已久的。”千清裝作聽不懂對方的試探，擺出一副商人該有的嘴臉。

明令也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哈哈大笑。

千清看着這個不容小觑的老頭，打算賭一賭，“不瞞園長，其實我手裡有一批貨，不知道園長感不感興趣？”

明令用狐狸似的眼神上下打量千清，“那得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