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語氣淡然但帶着明顯地警告地說:“我父母正在桑國,生死未蔔。”
“呵呵,我忘了。”風笙尴尬地笑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空氣有些沉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靜的都能聽見千月翻書的聲音。
“不是說看衣服嗎?看得怎麼樣了?”千月突然轉移話題。
“真難看。這都是什麼衣服,全黑的,完全看不出有哪裡不一樣,有什麼好挑的。”風笙順着千月的台階下了,不停翻看床上一攤的衣服,吐槽道:“清一色全是裙子,沒新意。”
“當然是黑色的了。我又不是去參加聚會。”千月放下書,一把奪過衣服,迅速地塞回袋子裡,眼不見為淨,“反正都一樣,随便挑一件得了。”
千華靜靜地撫摸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手指帶着不可抑制地顫抖,眼裡滿是傷感卻又帶着那一絲倔強,“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妹妹和奶奶的。所以,希望你們可以在天堂保佑我,保佑我能夠順利成為家主,能夠有能力保護月兒和奶奶。”
已經已經入秋了,但氣溫依舊如夏季般炎熱。近日每天都是大太陽,熱得很,但是今天一早便黑雲滿布,陰風陣陣襲來,頗有暴風雨的架勢。
主宅外停滿了黑色轎車,每輛轎車旁都站了穿着黑色西裝的術師。
千月穿上黑色的連衣裙,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顯得更加蒼白,似乎一不留神就會昏過去,細胳膊細腿的,跟個竹竿似的,感覺微微一折就斷。
千月對着鏡子左照右照,似乎很不滿意自己這幅樣子,眉頭緊鎖。從抽屜拿出幾乎從來不用的化妝品,哐哐就往臉上砸,直到鏡子裡的人看起來有那麼一絲人氣了,她才滿意地停手。
“我說主人,你平時吃飯嗎?”風笙一直盯着千月的腿看,就連剛剛趕過來彙合的千隐都不由得皺了皺眉。
千月隻是笑笑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了主宅千月發現千華早就在了,便笑着向千華打了個招呼,然後安安靜靜地坐在千華旁邊等着千代的出現。
狂風陣陣,吹得千月頭疼。她開始後悔,早知道出門時應該順手拿件外套披上了。不知道等了多久,千華一句輕輕的“奶奶”,讓千月猛地擡頭。
千代黑衣襯着白發,手裡緊緊地握着拐杖,慢慢地向她們走來。隻有在這個時候,千月才真正覺得千代真的老了,真的隻是個普通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可憐人。
“奶奶。”千月也難得靜靜地喊了聲。
門口的千代愣一了下,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般的波動,點了點頭,招呼等在外面的所有人,“走吧。”
“阿佩,你确定要帶上它嗎?”君帶眼神複雜地看着君佩脖子裡那顆五彩晶石。這是桑國開采出來的為數不多的高純度生命之石,算是第七術中治愈的下位替代品。能在短時間内修複傷口,用來續命的石頭。
君帶覺得君佩拿五彩晶石對付一個廢物着實大材小用,實在浪費。
“我要有絕對的把握,殺死千月。隐患就是要早早除掉。”君佩緊緊攥着胸口的五彩晶石,眼中滿是殺意。
玉栖園的大名千月很早以前就在千清嘴裡聽到過,像他們這種旁系是沒有資格上來的,最多隻能在山腳下仰望。
千月是第一次來到傳說中的玉栖園的内部。雖然臉上不表現出來,但是眼睛一直不停地看着環顧周圍,滿是好奇,像個剛出生的孩子看待世界一樣,以至于千代和千華走了好遠,才發現自己落下了,急急忙忙地趕了上去。
雖說已經到了玉栖園的園内,但是真正的入口還有一段路要走。在遠處,千月隐隐約約可以看見像神社似的紅色柱子,那裡才是他們的目的地。回望一眼,入目皆是綠色,頗為賞心悅目,俯視山腳,在下面守着的術師們也都變成了螞蟻似的黑點。
【有其他人在這裡。】千鸢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上來的,你小心點。】
千月皺了皺眉,她什麼都沒感覺到,而且真的有人能夠躲過下面那些人,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嗎?就連千代都沒有察覺,千月頓時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
【風笙,你查探一下我們周圍有什麼異常,每半個小時給我彙報一次。】
原本正在山腳下無所事事,摧殘着花花草草的風笙突然停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向四周掃視了一眼,發現沒有人在看她,心裡偷偷地松了一口氣。伸手戳了戳身邊的千隐,示意他站到自己前面,給自己擋擋視線。
千隐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站了過去,低頭瞥了一眼風笙,想知道她這麼做的理由。風笙擡頭朝他甜甜一笑,沒做任何解釋,隻是當着千隐的面輕輕地把手覆在地面上。
原本随風搖曳的花草們舞動地更歡了,甚至就連大樹都發出了“敕敕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