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預言的人是我,我才是千家真正的主人。現在歸順的人,我就算他棄暗投明,不做任何處罰。我數三聲,選擇投身正道的就放下去武器。”
千月環顧四周,所有人都把她的話當做耳旁風,但她絲毫不在意,繼續說道:“一!二!三!”
千伏身後沒有一個人放下武器。
“就憑你這個跳梁小醜還想染指千……”千伏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就人頭落地,甚至頭顱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軀幹,仍舊眨着眼睛,嘴巴一張一張,胸膛甚至還在起伏,直至溫熱的鮮血噴灑在周圍人臉上。
饒是身經百戰的高前明也被這個場景震住了,愣愣地盯着突然出現在千伏屍體前的風笙。她是什麼時候過去的?千伏真的一點反抗都沒有嗎?她究竟是誰?一連串的疑問塞滿了他的腦子。
“高統領,你還在等什麼?”千月轉過身看着高前明。
“鎮壓所有千家術師,反抗者格殺勿論!”高前明立即下令。
刹那間,烏雲密布,悲鳴聲響徹千家,突如而至的暴雨沖刷不掉鮮血。剛開始還有人負隅頑抗,但随着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内心所堅持的信仰在逐漸崩塌。
千家,真的值得他們付出生命嗎?他們又不姓千。
有一就有二,刀劍落地的聲音、屈膝下跪的聲音在雨中綿綿不絕。千鸢用魔力凝成一把黑色的雨傘靜靜地站在千月身邊。
滂沱大雨沒有淋濕一絲褲腳,千月面無表情地注視着所有向她下跪的人,“走吧。”
她該去往她真正去的地方了。
千家大宅内早已亂作一團,武力與血腥的鎮壓永遠都是最有效且快速的方法。有些人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自告奮勇地帶千月去千華被軟禁的地方。
等到千月到達時,房間内空無一人,莫傳也不知所蹤。看樣子是一起逃跑了呢。
不過也已經無所謂了。
曆經千年的千家大宅,承接着所有風霜的城堡在今日被染紅。
等到千拟帶着軍隊趕回千家時,發現結界已經被破壞,以及腥臭大雨下令人作嘔的屍體。千月早早地就在門口等他了。
千拟掃視着千月身後屬于議院的軍隊,知道今日自己走到了盡頭,隻希望莫傳已經帶着千華小姐離開了。
風笙站在最前方,雨水全部避開了她,形成了一道獨特的屏障。
“降或者不降?”千月的聲音透過淅淅瀝瀝的大雨,模糊地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這批軍隊是千拟親自練出來的千家旁系精英,忠誠是刻在骨子裡的。唯有反抗或者死亡兩條路。
毫無保留的風笙,宛如神明降臨,刺骨的雨水是她手中的利刃,如此輕易地就能碾死手中的螞蟻。
那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高前明臉色灰白地站在原地,胃裡翻江倒海。他身後絕大部分術師已經支撐不住開始嘔吐。
“高統領,反抗者已經全部被誅殺。幫我謝謝明一大長老,借議院的軍隊幫我讨回公道。”千月隻是輕輕瞥了眼屍山,随後便收回目光投向高前明。
高前明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勉強回答道:“本就是按命行事。”
其實有他們沒他們一個樣,單憑一個風笙就能全部搞定。千月仍舊向議院要了軍隊,也不知道是給誰下馬威。
高前明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明明自己手握精英部隊,卻生出一種命不久矣的錯覺,領着隊伍馬不停蹄地就離開了。
“要把莫傳和千華抓回來嗎?”千鸢彎腰,低聲附在千月耳邊問道。
千月搖了搖頭,“讓他們去吧。活着才是折磨。把眼前還有裡面那些礙眼的東西都清理掉。”
千鸢一個響指,屍山下出現了泛着波紋的黑色水潭,一點一點将所有屍體全部吞噬殆盡,隻留下滿地的血迹,彰顯着一場屠殺。
第二天一早,議院就發了緊急通知,一是戰争停止,讓大家不要恐慌。二是扶正千月千家家主之位,安撫了下面很多崇尚水鏡的普通人。
一般來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千月卻躲在千家大宅不出來,也不見得有什麼新的指令,一切按照舊時傳統運作。
以強硬手段換了家主,千家附屬的分家們都跟個鹌鹑似的縮着,居然一個跳腳的都沒有。外界紛紛猜測千月這是關起門清君側。
太平之下,議院和六大家終于又有精力清剿非正統術師了。首當其沖的就是正大光明和他們對着幹的“天選之家”。
就算從一般人變成術師又怎麼樣,在他們這些接受過正統教育的術師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可是“天選之家”的規模已經超出了議院的想象。曾幾何時隻有一百名左右的術師隊伍擴大到了上千名,甚至還再增長。
為什麼短短幾個月之内會多了這麼多?
如果現在圍剿将他們殺光确實容易,但是源頭在那裡的話,就會源源不斷地産生新的非正統術師。
可是他們如今連源頭是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