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院随機抓了一個落單的術師，應該是剛成為術師不久，隻會一點點咒術。議院随便一吓，就全盤吐出。

明一拿到了一本小冊子，上面粗糙地記錄了如何讓普通人覺醒成為術師的方法。明一粗略浏覽了一下，寫的有理有據，隻不過有些地方狗屁不通。

但不可否認的是，它确實讓一般人成為了術師。

明一突然想到了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天選之家”自己消失的方法。于是第二天她就召集了六位家主一起探讨。

千月終于從千家出來了。

這一次，似乎隻是将千華變成了千月，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荀修的雙眼纏着繃帶，是由韓語挽着進來的。極度讨厭暗術師的清子面對千月，隻能冷臉捏着鼻子坐下。千華失蹤，文書卻開開心心地來開會。沈銘佳依舊一副代理家主的模樣，将自己當成旁觀者，不發表一絲意見。

燕曆和萌帆一反常态地坐到了千月身邊的位置，沒有選擇明一和甯橙。特别是萌帆，全程跟欣賞稀有動物一樣目不轉睛地盯着千月。

“關于天選之家的事情，相信各位都已經聽說了。這本本子，我想你們也都看過了。”明一将一本口袋本扔在圓桌上，“現在我有一個提議，各位參考參考。”

“擴大六大家和議院的術師規模，招收天選之家的術師們，并且給點甜頭。能用的則用，不能用的就官方舍棄，讓他們一直在底層自生自滅。從内部瓦解天選之家，還能赢得一波名聲。六體系的屬于你們，其他體系的屬于議院，各位覺得如何？”

不得不說，明一這個方法确實不錯。

人性都是貪婪的，特别是像天選之家的那些人，自命不凡又出生低微，給點梯子就往上爬。即使有人堅持本心，但清流畢竟少數，成不了氣候。到時候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除掉天選之家，還能挽救最近因為大屠殺和戰争被毀掉的名望，走個狗屎運還能挑到幾個好苗子。

圓桌上的大家都保持沉默。

“既然各位都無異議，那麼……”

千月微微擡頭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文書。

“我有個疑問。”文書突然打斷明一的發言，“如果接下來非正統術師越來越多，難道我們要照單全收嗎？”

雖然放在底層讓他們自生自滅，但還是要給他們相應的福利待遇。人數一旦多了，對各個大家的負擔必定增加。

“那你有什麼好的方法嗎？”明一反問。

“我又沒說不贊成。就是因為沒有我好的方法才同意您的。隻是提出自己小小的疑惑，這總可以吧？”文書趕緊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議院對此什麼應對措施嗎？”荀修也開口了。

明一：“先瓦解天選之家，然後就是處理這本本子。強權高壓酷刑配合法律之下，為了自保，這玩意兒，馬上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最緻命誘惑下，又會有多少人铤而走險，那就不可知了。

“聽說了嗎？六大家和議院公開向我們天選之家招納術師，隻要報名就能參加，據說篩選流程跟鬧着玩一樣。那誰，才剛覺醒一個月，火苗小的跟個指甲闆蓋似的，他就進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就在現場。荀家當場就把人錄了。成為荀家的術師，一輩子衣食無憂了！發大财了！”

“走走走，我們也去試試！”

“你們不能這樣，我們不能背棄老師。”

“你得體諒我們，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總得讨口飯吃。”

“就是就是，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曹衡元攔着大夥兒不讓他們走，但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哪裡攔得住一群二三十歲的成年人。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曹衡元畢竟還小，哪受得住這些，含着淚，扯着哭腔去找老師，希望老師老師可以留住他們。

“男兒有淚不輕撣，怎麼哭成這樣。”千隐身着粗布麻衣，素面朝天盤腿坐在草席上，手裡還再翻閱着口袋本。

看到曹衡元哭的一抽一抽地跑進來，趕緊放下本子，招呼人過來，挽起衣袖給他擦眼淚，百年擦還邊哄。

“他們都忘恩負義。明明是老師收留了他們，交他們術師，他們轉頭就為了一點利益背棄我們。”曹衡元越說哭的越帶勁，千隐的衣袖不被他哭濕了，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眼淚。

“給。拿着個擦吧。”千華遞來了一張純白色手帕。

千隐一頓，道謝後接過，繼續給小蘿蔔頭擦眼淚，解釋道：“他們自己覺醒了術式，我做的，不過是讓他們更好掌握自己的能力，談不上背棄一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他們選擇效力六大家和議院，也沒錯。”

“道不同不相為謀，現在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也算是一件好事。”莫傳在一旁搭腔。

“還是莫傳哥哥說的有道理。”曹衡元覺得老師太軟了，就是因為這樣，所有大家都無所顧忌地離開了，于是推開千隐屁颠屁颠地跑到莫傳那裡，兩個人躲在角落裡開始小聲蛐蛐，肯定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留下千隐和千華兩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