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隻是暫時的宣洩,她不會苛責自己,也再也不會用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消耗自己的心志。
此一時彼一時,她未必次次都輸。
“雲兒,是你回來了嗎?”
随着旁邊的木門吱啞一聲打開,歸寒煙猝不及防與一位老婆婆對上視線。
那位老婆婆借着月光看清歸寒煙并不是自己的孫女雲兒,臉上有一瞬的失落,卻又溫聲問道:“孩子,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是遇上難事了嗎?”
歸寒煙慌忙擦幹眼淚,強撐出笑容道:“我沒事。”
“你這樣子,倒與我那犟脾氣的孫女有些像。她見我咳嗽兩聲,便非要大晚上去給我買藥。”
那老婆婆似是意識到自己啰嗦了些,遂笑了笑道:“進來喝口水吧?”
被這麼一打岔,歸寒煙的情緒反而平複了些。她也笑着回道:“看來婆婆您有個好孫女。水就不喝了,我也要走了。”
老婆婆點了點頭,又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喊住歸寒煙:“孩子,你等等!”
歸寒煙詫異看向她,卻見她急急忙忙進了屋,再出來時手上便多了一個油紙包。
“這是我今日做的桂花糕,可甜了。吃點甜的,心裡就沒那麼難過了。”
那老婆婆将油紙包交到歸寒煙手上,随即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歸寒煙一時頓住,隻覺手背傳來的觸感格外溫暖。
她謝過婆婆好意,又問道:“不知婆婆的孫女長什麼樣子,我若是碰見她,定讓她快些回家。”
“欸,那就多謝你了孩子。她是個孤兒,随我姓鐘,名叫鐘雲,和你差不多年紀,但是個子比你稍矮一些。”
歸寒煙點點頭,“我記住了,婆婆。”
辭别鐘婆婆,歸寒煙繼續往城中走着。她既然想好要離開姑鶴城去尋解蠱之法,走之前起碼要同顧岑風和香香打聲招呼。
前面不遠處就是夜市,那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煙火氣彌漫着整個街道,與歸寒煙身後一路寂靜無人的景色大為不同。
在街市明暗的分割線處,一個穿着戎裝的士兵正連拉帶拽地将一個女子拖入暗巷。
“官大人,我隻是路過的,您放了我吧!求您了,我家裡人還等着我送藥回去……”
女子苦苦哀求,卻被那士兵一把甩在地上,随即他便開始解腰帶。
他喝了頓酒,手有些不利索,卻還不忘亮出自己的佩刀在那女子面前晃了晃,警告她:“敢出聲就宰了你!”
女子吓得捂住嘴痛苦,眼睜睜看着那士兵解開衣衫,又褪下了褲子。
“乖乖的别出聲,爺爽一把就放你走。”
那兵士手剛搭到女子頭上,便聽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我看哪個敢壞老子的……”
他罵咧咧地轉過身,卻在話音未落之際,被自己的佩刀貫穿了胸膛。
那女子隻聽“噗”的一聲,便見半截沾着血的刀刃從那兵士背後撺出,連續的驚吓讓她不由大叫了一聲。
歸寒煙抽出刀,那兵士的身體便如破布般倒下,隻臉上還保留着生前驚恐的神情。她又手起刀落,将那士兵腿間的二兩肉一并削去。
這場面說是血肉橫飛也不為過,那姑娘害怕地捂住了眼睛,心裡卻又隐隐覺得快意。
“頭兒,聲音就是從這傳過來的——”
那姑娘神色一變,随即反應上來自己方才那聲喊叫竟引來了這士兵的同伴,頓時無措起來。
“跑,跑得越快越好,記住今天你沒有來過這裡!”歸寒煙沉聲交代着。
那姑娘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還不忘拾起那藥包,猶豫着問了一句,“那你呢?”
“我自有辦法,快走!”
聽歸寒煙如此說,那姑娘立馬頭也不回地,從另一頭跑出了巷子。
歸寒煙刻意等了一等,等到他們的人出現在巷口,她這才扔下刀逃跑。
“快抓住她!”
歸寒煙被一隊士兵追着,不知跑了多久。她穿過夜市又跑入了小巷,跑到心在耳邊狂跳,卻意外發現,前面沒路了。
士兵追捕她的腳步聲就在身後,歸寒煙想要翻牆,卻因使不出内力攀不住那麼高的牆面。
這下糟了……
正當此時,旁邊一側小門忽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