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今年的最後一天，庒可顔一兩個月沒見司缇了，便早早地跟她說好兩人要一起跨年。

本來司念也在微信上說要來找姐姐的，但早上司缇剛睜開眼，見她發來一條今天去不了的消息，哭唧唧的文字後面還跟了好幾個委屈巴巴加磕頭認錯的萌表情。

司缇笑笑，回複沒關系，下周她如果有時間，會去學校看司念。

司念高興了，小小一方屏幕裡都是她的期待與星星眼。

司缇廚藝一般，庒可顔大小姐生活過習慣了，十指不沾陽春水，更不用說。

兩人湊在一起盤算了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外出跨年。

路上，庒可顔已經開始幻想到了晚上會是怎樣一副場景，“多浪漫呀，新一年的第一秒，我是和我最喜歡的好朋友度過的。”

她用衣袖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淚，感謝天感謝地，一臉真摯，“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司缇淡淡看她，挑眉，“所以你就抓着我的衣服不放？”

“……”庒可顔連忙幫她撫平純白毛衣被掀起的袖口。

十分鐘後，兩人坐在一個開在廣場旁邊的咖啡廳裡，眼前大屏輪番劃過許多明星為品牌拍攝的新年廣告。

似乎被氣氛感染，莊可顔手掌托着一邊臉頰，聲音緩緩，道：“但我說真的，阿缇，往年這個時候，我總是會想到你。”

司缇端咖啡的動作停頓。

庒可顔垂下眉眼，自言自語地說：“會猜你在哪個城市工作，會想你有沒有地方落腳，也會好奇你有哪些變化，還跟上學時候的一樣嗎……”

她還在說着，司缇垂下眼，眼圈不由自主地就濕潤了。

回憶了好一會兒人，見旁邊人持續無聲，庒可顔扭過頭，随即慌亂地瞪大眼睛，快速抽起紙巾，“怎麼了？怎麼哭了？”

司缇握住她伸過來的手，瞳孔蒙了一層清澈水珠，問：“可顔，你恨我嗎？”

“沒有。”莊可顔撥浪鼓似的搖頭，“我怎麼會恨你。”

司缇追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見她淚珠快要落下，莊可顔登時懊悔起來，“哎呀，我……我幹嘛和你說這個。”

“可我當時……”司缇咬咬唇，艱難道，“也沒有和你說……”

莊可顔安撫地拍起司缇的背，此刻她就是一座堅硬可靠的山，“阿缇，我理解的。”

司缇沉默地看她。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

莊可顔将她抱住，言語肯定令人無比信服，“相信我，作為朋友，我支持你做的所有決定。”

司缇靠着她的溫度，一下對自己有點失望。

高中時，她知道莊可顔的家境非常好，也慢慢習慣了她平常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以為她就是個各方面都還不錯的大小姐，卻不曾想，平日嘻哈玩樂的人心思最細膩通透，她懂，她懂自己的所有想法。

莊可顔把眼前遮擋自己視線的頭發全部繞到耳後，歪起頭，臉往司缇臉上湊，“感動吧？”

司缇輕輕抽泣一下，瞥她一眼，嗓音悶悶的，“感動什麼？”

“哼。”莊可顔挑眉，“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還鼓勵你，你這不是感動是什麼。”

“切。”司缇擰眉，張了張嘴，想再問什麼，莊可顔擡手。

“打住。”

司缇：？

“但好幾年都不能抱着你，不能看到你這張漂亮臉蛋确實挺讓我耿耿于懷的。”

“……”

“所以我隻給你一次機會哦。”莊可顔露出正經了一點的神色，“下不為例你聽沒聽見。”

司缇默了片刻，擡手抱住她，聲音發悶，又透着欣喜，叫她倆之間才有的親昵稱呼，“聽見了，莊小美。”

莊可顔拍拍她的脊背。

須臾後，窗外大屏進入倒計時，氣球一個接一個升起。

看着興奮到蹦跳站起的莊可顔，司缇愣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