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動。”
正要推他,司缇聽見他央求道。
“一會兒,我再一會兒就好。”
抿了下唇,司缇慢慢放下手。
綴滿星光的夜,籠罩了一層朦胧夢幻的紗。
司缇知道自己心軟了,可記憶回籠,她不得不這樣做。
是她趁大家不注意把宋凜川拉走,也是她毫不知羞地抱住他不撒手。
後面又做了哪些過分的事,她記不清了。
在被他牽走之前,司缇隻記得他緊緊盯着自己時問出的話——“司缇,你想好了?”
而她,好像無比确定地點了下頭,還不要臉地往他耳朵吹了口氣,挑釁他:“你……不會不行吧?”
想到這兒,司缇臉蛋像被燒了一樣,火辣辣的。
她低下頭,實在沒臉面對自己。
宋凜川不斷用他事情來平複洶湧疊起的欲,可讓他無數深夜輾轉反側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某些念頭反而來勢洶洶。
尤其現在,司缇不知為何,巴掌小的臉蛋抵着他胸膛,溫熱鼻息穿過布料,酥酥麻麻地拍在心腔上。
宋凜川喉嚨吞咽了一口,靠着她細腰的手指悄悄曲起,漸漸變成了握的樣子,“待會兒我送你回去。”
聞言,司缇擡起頭,閃動水汪汪的眼睛,下巴不輕不重地抵着他,反應了兩秒,點頭,“嗯,那現在……”
她看向别處,臉頰通紅,支吾着問:“你好了嗎?”
宋凜川隻感覺一時半刻是消不下去了,偏偏她還狀若無意地在玩他,話便沒過大腦地出去了,“你感受不到?”
司缇離得那兒有點近,等明白他意思,她複而擡頭,瞪他一眼,輕而易舉地推開,趕緊起身走了。
掌心的細膩觸感經久不散,宋凜川盯着左手,疑問她腰怎麼那麼細時,渾身毛孔猶如過電一般。
他突然不想甩走在腦海裡劃過的那些畫面了。
無奈地吐出口氣,猶豫再三,宋凜川還是将左手,探了下去。
從房間出來後,偌大的别墅異常寂靜。
司缇沒臉去見别人,幹脆上了天台,任憑冷風吹着。
她攏了一把發,想綁住,因此不可避免地想起方才種種。
他情動的時候原來是那樣。
着急的,渴望的,眼裡隻有她一個人的。
不,或者,還可以是其他人。
司缇在内心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後,破天荒地,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失落。
“想這個做什麼。”她垂下眼,語氣輕松,“自讨苦吃。”
莊可顔的朋友們橫七豎八地在沙發上睡了,司缇趁兩個女生還尚有意識時把她們扶到了客房裡。
等安置好她們,距她離開那個房間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
他還沒好嗎?
想着,司缇朝一樓走去,然沒走幾步,她就在樓梯上遠遠地看見宋凜川手裡在把玩着什麼。
司缇猜到答案,迅速下了樓。
聽到聲響,宋凜川轉過身,當着她的面,光明正大地将發圈塞進了兜裡。
“還給我。”司缇朝他伸手。
“給你什麼東西?”宋凜川挑了下眉。
“我的發圈。”司缇看向他兜,“你别裝瘋賣傻。”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嗎?”宋凜川手插進兜裡,“我這是撿的,說不定,是那兩個女生的。”
司缇不再聽他鬼話連篇,上前一步,手就伸到褲兜裡攪弄了一番。
宋凜川剛開始還阻止,後面被她抓住意外地也不動了。
司缇拿着發圈往外扯,快要扯出來時,他忽然叫她。
“幹嘛?”她有點不耐煩。
話音一落,司缇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宋凜川的氣息又開始粗重,他嗓音低沉,似乎拼盡全力壓抑着什麼,“你今天不想回去了是嗎?”
頓了兩秒,司缇連忙松開手。
算了,一個發圈而已,他想拿着就拿着,她還有很多。
宋凜川叫了輛出租車,在一路沉默中,兩人到達小區。
剛才還好,這陣子酒的後勁上來,司缇覺得頭要炸了似的。
見她搖搖晃晃,宋凜川扶了她一把。
司缇剛想說不用,可腿一軟。
還好宋凜川眼疾手快。
他蹲在她面前,雙臂往後,一把将她背了起來,“這時候就别逞強了,麻煩我這麼一會兒,你不會掉塊肉。”
很奇怪,雖然身體難受,但理智在靠上他的時候瞬間回籠。
司缇看着他寬闊的肩背,突然有些遺憾。
那一個月裡,他從來沒有背過她呢。
越想越難過,司缇将擺在他前面的手臂交叉,靠在他耳邊問:“宋凜川,你覺得高中的我很重嗎?”
“什麼?”
司缇将頭歪在他肩膀上,眼皮慢慢地垂了下去,“不重的話,你為什麼沒有背過我?你沒有……”
聲音漸漸沒了,宋凜川站住,緊閉的單元門照着他若有所思的臉。
“背過的。”他聲音裡的陰翳被狂風吹散,再狠狠聚成一團,促使他回想起那時的痛苦糾結,“在你要走的前一天,我背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