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缇沒對任何人的視線,她深思熟慮了會兒,正要把人交給江至峤,宋凜川忽然焦急地說:“司缇我有話對你說。”
“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江至峤聲音更大。
孟琢和莊可顔面面相觑,默契地低下頭。
江至峤在尴尬中咳了聲,“抱歉。”
他再次伸手,提醒她,“時間寶貴。”
宋凜川當其他人不存在,依舊執拗地抓住她不放。
司缇離他很近,依稀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清冽茶香。
她其實弄不明白他現在要做什麼,幹嘛不顧自身安全也得赢江至峤,幹嘛現在一定要和她待在一起。
司缇眨了下眼,扶住他放在肩上的手臂。
宋凜川在她往後抽身的時候突然怕了,他深深呼吸,在即将與她沒有肢體接觸的時候,叫她名字。
司缇置若罔聞,跟江至峤微笑道:“麻煩你了。”
宋凜川隻覺渾身襲來一股涼意,想到宋獻音跟他說的,他閉了閉眼。
好,什麼驕傲,什麼自尊,他現在都可以暫時放下。
“司缇。”
宋凜川聲音沙啞,司缇循聲望他,意外看到他微微抖動的嘴唇,她以為他痛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忙對江至峤說:“快點。”
“你跟我走。”宋凜川幾近哽咽,他抓住跟她僅有的一丁點聯系不放,對她說,“行嗎?”
司缇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他會用這種口吻跟她說話。
脆弱的,卑微的。
他怎麼了?
江至峤觀察着司缇的表情知道她要心軟了。
他此刻絕對不能讓宋凜川跟她獨處,不然會失去很大勝算,便連忙把人搶了過來。
司缇的态度說明了一切,宋凜川不知為何,感覺整個人都因為她麻木了,有一秒,他甚至看不清前面的路。
下一秒,世界變成黑暗。
病房外。
司缇站在走廊窗前,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從他口袋裡掉出的東西。
江至峤緩步走到她身後,盯了會兒她此刻的文靜模樣。
他拿出手機,正要給她拍一張照片,司缇扭過頭。
“過來了怎麼不叫我?”她看了眼他正要舉起的手機。
江至峤扯了扯唇,把手機收起,“看你在想事情。”
沉默幾秒,司缇将飾品戴到腕上,“正好借這個機會,我們談談吧。”
江至峤愣了下,攤開手,“可以,這附近有沒有環境不錯的咖啡館,要不……”
“你跟他到底說了什麼?”司缇問他,語氣不算好。
江至峤盯着她眼睛,“我說我喜歡你。”
聽了,司缇僵硬地扯起唇,滿臉無奈,“江總,你……”
“這次我是認真的。”江至峤拿出所有耐心,像對待唾手可得的獵物般,一步步靠近。
司缇在不可置信中看到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她蹙起眉,想往後躲,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悄無聲息地逼至角落,退無可退。
江至峤定定望她,甚至緊張地做了個深呼吸,“我知道現在的地點不對,時間也不對,但我還是想先對你說,我……”
砰——
十米外的房門突而大開,靜音門闆被摔到發出巨響。
宋凜川嘴唇發白,手撐走廊白牆,眼睛在兩人之間掃。
當仔細看到他倆那親密無間的距離,他親昵牽着她的手,宋凜川眼神登時變得可怕。
他狠狠瞪着司缇。
為什麼?
我都這樣求你了,為什麼你還跟他待在一起?
我對你說的任何話你都可以不在乎是不是,你和他就這麼難舍難分?
随後瞥到她手腕上的發圈,宋凜川在良久的沉默後輕笑出聲,他半垂眼睫。
可笑,太可笑了。
司缇,你羞辱人的手段真是高明啊,我他媽的甘拜下風。
而後擡起另隻手,一把将手背上的針頭拔了個幹淨。
那道身影開始往裡走的時候,司缇莫名感受到一陣無比真實的恐懼。
不行,再不過去,她和宋凜川就什麼都完了。
她腦子裡閃過這個沒頭沒尾的想法。
“我不喜歡你。”司缇用力一甩,終于解開禁锢。
她腦子很亂,可心底一道聲音越發清晰,蠱惑她向那個人去,“我現在,不想離開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