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太好了，姑娘你真是大善人啊，俺有兩張硬座票，能不能跟你換兩張卧鋪？”

中年婦女在外面觀察好一會兒了，她看出來鄭麗娟跟李明珠應該是一起的，連她的鋪位也盯上了。

鄭麗娟這時有些為難，“大娘，你想換座位我跟你換就是了，我妹妹的不能換。”

“怎麼不行？你剛才不都答應俺了嗎？”中年婦女一聽不依了，扭頭就去問李明珠，“你姐姐都答應跟俺換了，你也跟俺換換吧，姑娘你行行好，俺帶着兩個孩子，不能分開啊。”

李明珠聽完啧了聲，“誰答應的你找誰，跟我有什麼關系？”

鄭麗娟也在這時說，“大娘真不行，我妹妹不想跟你換，你要不再找别人問問吧。”

她剛才都答應了，中年婦女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而且這車廂裡就這倆年輕姑娘看起來好拿捏，中年婦女才不願意換人問。

“這位姑娘你就可憐可憐俺們吧，瞧你身上穿的都快夠俺們一年口糧了，俺們沒錢買不起卧鋪票，但是俺的孩子還小不能遭罪，求求你跟俺換換吧，俺下輩子肯定當牛做馬報答你。”

連當牛做馬報答都說出來了，這中年婦女一看就精的很，給李明珠架起來，周圍人一看她這麼誠懇，都在小聲議論，她不答應都不行。

鄭麗娟目光微閃，遲疑勸道:“明珠，要不，我們……”

中年婦女也會看臉色，沒等她話說完作勢就要給李明珠跪下，“姑娘求求你行行好，善有善報你幫了俺一定會有好報的。”

合着她要不願意幫忙就是作惡呗，這換個臉皮薄的指定就不好意思拒絕了，但李明珠能是那麼容易就被人拿捏的嗎，那當然不是。

“大娘你說什麼下輩子什麼有好報的，這可都是封建迷信要不得，被人聽見可是要被拉去批鬥寫檢讨的。”

她不緊不慢的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頓時縮回去不少，這年頭誰都不敢跟封建迷信扯上關系。

中年婦女也是一臉讪讪，“姑娘你說的啥俺聽不懂，俺就是鄉下人沒啥文化，也沒出過遠門，俺就是不想孩子遭罪才想跟你換個座位，求你幫幫俺吧。”

李明珠拒絕别人用道德綁架她，“首先這鋪位是我自己花錢買的，卧鋪和硬座差那麼多，你補我錢嗎？還有這一車這麼多人你為什麼專找年輕姑娘換座位，是打量我們姑娘家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嗎？”

跟中年婦女理論完她也沒放過鄭麗娟，轉而指着她道:“我剛才就說了，誰答應的你找誰換，這不有個人答應跟你換座位了嗎，你要換座找她去啊。”

鄭麗娟面色一僵，還想拖李明珠下水，“明珠，來之前我答應了爸要照顧你，我不能跟你分……”

李明珠徑直打斷了她的話，“誰要你照顧了，管好你自己就行，别有事沒事牽扯我，咱倆都不一個姓，你跟我有什麼關系，更用不着你替我做主。”

中年婦女見她不好惹，索性能換一張也行啊，轉頭又去哭求鄭麗娟。

程文功看不下去走了過來，“大娘你别為難人小姑娘了，要換座位我跟你換。”

鄭麗娟等的就是他，聞言立刻接話說，“不行，程同志你身上有傷，大娘還是跟我換吧。”

李明珠此時算是明白了鄭麗娟打的什麼算盤，她從夢裡知道程文功跟她爸安排的相親對象認識，估計鄭麗娟也猜到了什麼，這才故意鬧這一出，又想踩着她捧高自己。

雖然李明珠一早就打算去了雲省直接攪黃這次相親，也不在意程文功怎麼看她，但她可不是個吃悶虧的主。

頓時冷哼一聲，抓住重點提醒道:“大娘這下有人跟你換了，你還不快跟人好好道謝。”

中年婦女也識時務，程文功一身軍裝還受着傷她更惹不起，當即拉着鄭麗娟的手連連道謝，誇她真是個好人。

鄭麗娟原本隻是想在程文功面前表演一番大度善良，可沒想真的換到硬座車廂去，但現在騎虎難下，隻得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好在她的最終目的也算達到了，程文功看她的眼神裡帶着欣賞，對李明珠的行為則是皺了皺眉，一看就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