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還是他一開始在人間的那一身寶藍色的衣服,在這遍地淡色的春神谷實在是有點不搭。
但是他本人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神殿裡面和他想象中一樣清冷,但是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偶爾還是能看見一個仙侍的。
他不知道神殿裡面的路線,隻能随着大路走,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一個和别的院子不一樣的地方。
這裡的門比其他的院子都要大氣磅礴些,讓人看一眼就望而生怯。
但是冥鴻并沒喲被吓到,他前所未有地大膽,調轉了自己的方向想着殿門走去。
“生殿?”
門上挂着牌匾,冥鴻一擡頭就看見了。
并未多想,擡腳就進去了。
還沒等他走進多遠就聽見一聲嚴厲的呵斥。
“什麼人敢擅闖生殿!”
其中語氣之嚴厲讓冥鴻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現在不管怎麼看他都是那個擅闖的人。
他轉頭看去,發現呵斥他的人和那個給他送飯的仙侍大相徑庭,衣服上比那名仙侍多了許多花紋,但是始終不見民間話本子上天兵的铠甲。
一身素白的衣裳和他極其地不搭。
起碼和他身上深重的戾氣極其不搭。
“來着何人?”
他不等冥鴻說話,直接就是運氣注到了自己的手掌上,對着冥鴻的腦門就下手。
冥鴻看見這一幕後臉上的表情都白了。
要死了。
這個念頭在感受到掌風的那一刻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晚輩冥鴻。”
即使牙關打着顫他還是堅持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什麼?”
那名仙侍聽見他的名字之後臉上露出了差異的神色。
這些細節自然是沒有逃過冥鴻的眼睛。
但是那掌風并沒有停下。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死到臨頭冥鴻還有些遺憾地閉上了眼睛。
還沒來得及和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謝就要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了。
臉龐邊未束起的碎發被仙侍的掌風吹的亂飄,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
少年睜開了眼睛,才發現仙侍手掌正對着的并不是自己的腦門了。
他向後看去,果然看見了身後的牆上有一個不深的掌印。
背上淌起了冷汗,不敢想這一掌要是落在自己的腦門上該是個什麼景象。
“你就是神女帶回來的那個仙侍?”
對方問他這話的時候語氣不是很和善。
冥鴻知道他剛剛那一掌是奔着取他性命來的。
硬生生改了掌風才沒有讓他當場喪命。
“正是。”
聽見仙侍問他他趕緊彎腰回答。
雖然不知道仙界的禮儀,但是冥鴻還是先按照人間的禮儀做了。
現在的他就像是個被捏住脖子的鹌鹑,怯生生地看着捏住他脖子的人。
“春神谷不歡迎深色,你是不知道嗎?”
問這話的時候還是一如往常地很厲,聽的冥鴻抖了抖肩膀。
“晚輩不知。”
雖然在一開始來的時候就隐隐有了猜測但是這些天那名給她送飯的仙侍并沒有和他說這些。
他也就默認了隻是春神谷的人不喜深色才穿淺色的。
那人像是對冥鴻的話極為地不滿,黑着一張臉直接拎着冥鴻的衣領就往殿外走去。
到了一處看不出來幹什麼的院落之後徑直進了屋子,随手就把冥鴻往地上一扔。
冥鴻是符修,沒有劍修那樣健碩的體格,這一下實在是把他折騰壞了。
冥鴻從小就沒了父母自然也沒有體會過凡間小孩兒被大人打屁股的經曆,他的師尊師叔那些人自然也幹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仙侍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冥鴻沒有絲毫防備。
同時也讓冥鴻大少爺的屁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擊。
他是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也不敢對仙侍說什麼。
當然仙侍也沒給他說什麼的時間,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套衣衫,顔色和他身上的素白色異曲同工。
冥鴻被衣服砸了個滿頭,對這件衣服的好感也就沒有那麼多了。
“換上。”
那人命令一樣的語氣讓冥鴻不怎麼發作的反骨突然就發作了。
但是沒冥鴻給按了下去。
這個時候發作反骨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仍請了局面後冥鴻換衣服的臉都多了一絲的不服。
他想來不喜歡素色的衣裳,在他看來那和戴孝并沒有什麼差别。
在修行上除了沒有靈根之外那樣不是順風順水的冥鴻從小就喜歡顔色鮮豔的衣服。
整天穿着最晃眼的顔色在整個宗門上竄下跳,讓人不注意到都很難。
屈辱地在仙侍的面前脫下了自己的外衫露出了地下純白的内衫。
又在仙侍得意洋洋的目光下穿上了他扔過來的素白外衫。
說實話素白真的很好地長在了冥鴻的雷點上。
就算是其他淺色的衣衫冥鴻都沒有這麼的不喜歡過。
這情緒像是與生俱來的,他沒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