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是11月3日12點25分,距離青山區難民營第一支隊伍抵達閑景區難民安置點的原定時間已經過去了25分鐘,但難民隊伍卻遲遲未到安置點現場,據悉,現在也無法和隊伍的領隊取得聯系。”
“關于未能按時抵達的緣由,東岚區副區長的回應是:隻是因故遲到,并未出現任何意外,轉移活動一切正常運行中。我方對此發言存疑,并計劃在公開轉移路線中去尋找真實的答案。”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是我台數十年來的宗旨,來,大家跟随我的鏡頭,一起去看看真實的原因是什麼吧!”
記者雖然年紀很輕,是個生面孔,但說話和行事作風都很老道,短短幾句話就将前因後果交代得清清楚楚,吸引着大量的觀衆進入直播間。
周惟靜也很好奇,一邊吃着意面一邊看了下去。
視頻的前十分鐘一切正常,記者一邊獨自劃着船穿越街區去路線的中間段作為第一個尋找地點。
劃過寬闊的街道,再轉過幾個狹窄的街道,記者一邊和屏幕前的觀衆們插科打诨地介紹着附近最近發生了什麼新新聞,順帶解讀着a市的一條條新政策,一邊往目的地趕。
因為這活潑有趣的風格,直播間觀衆不斷湧入,不出半小時就條到了百萬。
直到記者一手拿着手機地圖,一手指着前方從小區樓梯間通往外面馬路的空隙,興奮道,“距離目的地四十米!從那裡出去,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在中線還沒遇到難民隊伍的話,我們将往出發點繼續跟進,當然,于此同時,我的同事也會從終點開——”
他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就像是被忽然掐住了脖子的公鴨。
聲音霎時間頓住。
即使在陰影中也能看到,前方之前剛被記者調侃堆滿‘生活必需品’的水面,順着水波晃動,緩緩漂來了一片深紅色的陰影。
很像滴下顔料在水中化開的速度,隻是,眼前這化開的是濃稠的鮮血。
在鏡頭中出現的所有水體都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成了一片血海,記者握着鏡頭的手開始顫抖,聲音難掩驚慌,但還是強裝鎮定地開口道:
“前方疑似發生了重大案件,我個人主觀猜測這片大量的血與難民隊伍有關……”
他驚慌失措下沒有注意到彈幕,也就沒有看到彈幕中齊刷刷地一條條警示:
“快跑——記者小哥!你要死了!”
“有沒有人看到剛剛畫面最上邊飄過了一個什麼東西?那是人頭嗎?!好恐怖!”
“記者小哥!那個奇怪的東西遊過來了!你有沒有看到!!”
……
‘啪嗒’一聲,是周惟靜手裡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也看到了。
那個恐怖的懸浮在水面上的人頭,蒼白腫脹地皮肉,黑色的頭發淩亂地飄在水面像恐怖片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裂開的眼眶裡,一雙鮮紅色的眼睛顯得格外猙獰,像一座沒有任何生氣的雕塑,在緩緩地靠近記者的位置。
這不是人頭,這是巨大化的‘喪屍’站在水中瞄準目标狩獵時的樣子。
周惟靜知道,這個記者完了。
‘喪屍’在被黑線蟲寄生後,靈魂已經死去,軀體卻在病毒的作用下再次生長,最終變成一個力氣和體型都遠超人類的怪物。
怪物和黑線蟲一樣對新鮮血液有本能的強烈渴望,所以注定了這種怪物殘暴的本性,它會捉住人類,慢慢折磨,慢慢吸血,直到人死去,血液變得不再新鮮,然後扔下人類屍體并再次去尋找下一個目标。
但這還不算完。
被記者死前固定在樓梯牆壁上的鏡頭忠實地記錄了記者被從水中猛躍出來的怪物折磨緻死的畫面。
并在怪物扔下屍體遠去後的第三個小時。
這具破碎的屍體……
這具屍體緩緩地抽搐了起來,并在短短幾分鐘内出現了身體組織複原的迹象。
原本停留在畫面上的直播頻道瞬間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