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小區被強光籠罩,别說是小區住戶了,連負責這片的警察都上門了,來的還是老熟人,被臨時提拔為巡邏隊隊長的李爽聽到那個名字,人都麻了。
周惟靜,1棟。
大家都是吃白飯的,怎麼就你這麼能惹事,什麼都有你。
有了之前的經驗,李爽熟門熟路地帶着同事們往山頂爬,邊走還不不忘邊叮囑他們道,“不要因為其他群衆的話就對調查對象帶有色眼鏡,不管什麼情況都要一視同仁,這家人家我之前接觸過,折騰是真能折騰,心眼是真不壞。”
和他同行的都是今年剛畢業分過來的實習生,各個臉上都帶着受教了的老實,齊齊開口,“明白了,李隊。”
李爽看着這熟悉的一幕,腦海裡閃過一幕幕,爾後又苦澀地低頭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這件事怎麼也不是他們的錯,周惟靜很淡定,兩人全副武裝地和警察們大概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
“李警官,我和28棟的錢春愛本來就有點交情,現在她和老公在外面生死未蔔,妹妹和媽媽走投無路了來找我幫忙,我肯定得試一試,之前多虧了你們的提醒,武力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隻會更加激化矛盾,還有吧……”
說着她一臉為難地指了指自己的腿,“就是我這個情況也不允許啊,我就想了個辦法。”
“那群烏合之衆不就是仗着現在外面亂警官你們忙管不上他們,再加上現在晚上也沒人敢管閑事,他們家老的老小的小,真發生什麼事,連跑出去求救都不到嗎?”
周惟靜聲音中帶着氣憤,“李警官,你們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算盤嗎?他們意圖強/奸婦女,強占弱小的房子啊!”
邊上有個年輕警察面色帶了點尴尬,下意識打斷道,“好了……我們知道了,再說了,他們可能是有強……額……有那個想法,但現在人不是沒事嗎。”
“強/奸這是犯罪,可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不宣之秘,”周惟靜停下談話,目光犀利地看向出聲的那個年輕男警察,“警官先生,你覺得呢?”
新人進隊本身就帶着比較的心思,更别說上面若有若無地透了消息下來,現在負責帶他們的李隊長似乎要退了,他們新隊員之間的競争就越發明顯。
現下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揪着一點點話語裡的漏洞做文章,他面子上有些撐不住,陰着臉幹笑道,“這位小姐你說得對,是我說話不嚴謹了。”
李爽瞥了一眼,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小子心高氣傲,自視甚高,對他這個隊長都态度輕慢,更别說對普通人了。
但很快又移開了視線,繼續和周惟靜講28棟的事情。
他不是羅隊,沒辦法對任何人都掏心掏肺,反正他也要離開警局了,之後怎樣都和他沒關系。
她使用的是工業用途照明無人機,雖然大半夜的擾民了,但确實沒有造成任何财産和生命損失,隻能是不走心地口頭教育幾句。
那個被強光吓掉下牆頭的倒黴蛋好死不死摔進人家院子裡,有無人機監控視頻作證,現在特殊時期一切從嚴,這家夥等會兒就要以入室搶劫的罪名被押走。
在走之前,李爽忽然想到一件事,忽然問了她一句,“聽說2院确認沒有感染的人馬上要被送回家了,你的那個朋友估計也快了。”
周惟靜一怔,立馬感謝道,“真是太謝謝了,這下估計28的人終于能稍微松口氣了。”
雖然不确定錢春愛夫妻倆在不在回家的行列裡,但周惟靜覺得,有希望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李爽潇灑地擺了擺手,“不謝,算是你之前牛奶面包的回禮!”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周惟靜動作敏捷地把身上的防護服脫下來,扔到門口的髒衣簍,又掏出一瓶酒精噴霧全身全輪椅地噴了一遍。
順帶督促邊上的江述快點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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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發生了幾件大事。
先是三點左右,小區門口浩浩蕩蕩地來了一支長長的警局船隊,上面運送的全是那些因為水星百貨爆炸案後被送去二院治療卻又意外遇上吓死人的黑線蟲的人。
一經停下,門口的保安聽見這個消息,立馬劃着他的小木頭船飛快去小區裡報信,小區裡的人瞬間瘋了。這麼久都毫無音訊,找不到又聯系不上的,許多悲觀點的人都默認家人是死了,隻是哀痛地忍着不敢讓其他期盼的家人失望而已。
現在陡然聽到這麼大的一個好消息,開心地連話都說不出,拖家帶口地往門口趕。
28棟錢母正面色憔悴地看着床上吃了藥難得能睡一個安穩覺的女兒,她依然緊緊地握着生鏽的菜刀。
那幾張惡魔一樣的臉龐一直萦繞在她的腦子裡攪得她不得安甯。
今天,警察上門來了解情況,将犯事的人教育了一頓,終于把那罪魁禍首之一叫桐子的男人帶走了,她迎着女兒喜悅的眼神,一遍遍地說着‘沒事了’、‘以後就沒事了’、‘他們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