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春愛帶來的最重要的消息就是——喪屍是由黑色線蟲寄生形成的。
這個理論的驗證是二院中所有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得來的。
錢春愛提起當時的場景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我老公當時重傷昏迷,因為醫生讓我們先等着人就走了沒法做手術,我着急跑去找醫生的時候,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一個血淋淋的怪物朝我走過來……”
當時這一層樓都沒剩幾個人,空蕩蕩的,隻有她和一個形容可怖的怪物面對面,她吓死了,腦子裡僅剩的理智就是不能把這怪物引到手術室裡。
她撒腿就走廊裡拐,心慌之下本是打算按下電梯上樓,誰成想電梯姗姗來遲,她剛進去門還沒關上,那個怪物就也撲了進來。
幸好她動作比腦子快,彎下腰就從即将關閉的電梯裡擠了出去。
怪物被關在了電梯裡,不甘心地重重拍打着電梯壁,力氣大得她感覺電梯井都要被拍碎了。
她沾了一身怪物身上的血,用本能快速跑回手術室将門鎖死,二院的手術室門是電動加厚的隔離門,她将門鎖死,渾身發抖地把能搬得動的東西都推到門口堵着,着急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一大瓶消毒水,被嗆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壓根不敢開門,”錢春愛心有餘悸,“我們在裡面呆了好久好久……還是我看我老公情況越來越差感覺要死了我才狠了狠心開了門心想我一定要去找醫生……”
二院是最早遭受喪屍襲擊的地方,那個靜靜躺在八樓的屍體在黑線蟲的寄生下掙紮着爬了起來,嗅着鮮血的味道搖搖晃晃地往樓下走。
在遭遇了這段小插曲之後在本能的牽引下繼續往人口最稠密的三樓,大廳裡都是餘魂未定抱團尋求安全感的人,大片死在黑線蟲雨下的屍體歪七扭八地躺在渡船平台。
半空中熱水水管還在噴灑,澆在一具具屍體上,偶爾有一兩具手指抽搐了一兩下,也在熱水的浸泡下又重歸平靜。
天災下第一具喪屍搖搖晃晃地走向他們。
“我出來的時候看到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蓋着白布的屍體……”
白布能蓋住死者的慘狀卻蓋不住洇出的鮮紅色,這輩子連殺豬都沒見過的錢春愛走在血泊裡感覺腿都在發軟。
“還好當時有個醫院裡領頭的人,我聽别人喊他老張?是他拿着刀和喪屍拼了命,别人才有機會一起上,把喪屍徹底解決了。”
“怎麼解決的?”隔着窗戶,周惟靜連忙問,現在已經找到解決喪屍的辦法了嗎。
“就是……物理解決。”
錢春愛形容了一下,忍住惡心,“把手和腿都割下來,讓怪物沒辦法動,聽說那怪物的生命力非常頑強!頭割下來還能生龍活虎地張着嘴要咬人呢!”
周惟靜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再然後呢?是把這頭顱燒了?那那些去圍攻喪屍的人有沒有出現問題?”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各個都直擊關竅,唯獨就是沒有一點驚訝,讓錢春愛感覺她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一樣。
錢春愛把不該有的疑惑都咽到了肚子裡,乖巧地點了點頭,“是燒了,燒成碳後才有醫生大着膽子去劈開怪物的腦袋,裡面全是燒焦的蟲!大腦一點都沒有了!”
至于有沒有圍攻的人有沒有發生什麼狀況,錢春愛搖了搖頭,“那我就不清楚了,但凡是和那怪物有近距離接觸的,後來武裝部隊來了後把他們全帶走了,剩下活着的人都被按家庭單位單獨隔離了,我們因為有受傷的病人,得到了特殊待遇,一邊治療一邊隔離。”
周惟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誠懇地對她道了聲謝,又從門口遞了一箱的速食産品給她作為答謝。
錢春愛連連拒絕,“這怎麼好意思,我媽媽和妹妹多虧了你們照顧!不然還不知道昨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
“你幫了我家這麼多,問我幾個問題還給這麼多東西,我真是太慚愧,也太傷心了……”
錢春愛羞赧一笑,“周小姐,我知道你們又厲害又不缺東西,我家老的老小的小傷得傷,跟你們攀交情對你們來說隻有麻煩,但是……我是真心把你們當朋友的!”
周惟靜也笑了笑,“我能感覺得到,今天你來我沒讓你進我家,你卻一點都不生氣,還态度自然地和我說了這麼久的話。”
她坐在輪椅上,一張光潔小巧的臉在燈光下像顆水潤的蜜桃,目光溫和得像一杯溫開水,“我的東西也是給我的朋友準備的。”
聽這話,錢春愛搬着一箱子沉甸甸的食物回家的時候感覺走路都是飄的。
錢母一邊做飯一邊時不時地看着門口,看到女兒時臉上才露出了笑容,“小愛回來了!飯馬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