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别墅的慘狀很快就被發現了,到處傳來的尖叫聲,亂糟糟的摔打聲,還有人在不斷凄厲大喊着‘救命!’。
甚至還出現了槍響。
但因為現在特殊的情況,警察們哪怕第一時間出警也是在半個小時之後才到的現場。
鐘山路這一片地勢高,靠近鐘山的地方洪澇已經退去了小半,但别的地方還依然泡在肮髒渾濁的污水中,警察們隻能乘着警船,再在水淺開不動船的地方下船步行過來。
等警察登門的時候,周惟靜已經全副武裝施施然坐在密室裡和臉色慘白的江述在說話。
當然,幾乎約等于是周惟靜在自說自話。
“咦,我居然現在還沒感覺喉嚨痛!”周惟靜捂着口罩樂呵呵道,“我本來還以為我今天肯定要第四次受罪的!”
完全沒力氣說話的江述安詳地躺屍。
“我本來還以為你身上有什麼特殊基因可以免疫這種病毒,沒想到還是中招了嘛。”
說完才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盼着他生病的意思,連忙解釋,“我不是盼着你生病啊,我隻是感慨一下,你中招也是因為我,我絕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你生病了我也照顧你。”
江述虛弱地掀開眼皮,本來就長得精緻此刻更像個脆弱的瓷娃娃,“……大可不必。”
到時候照顧着照顧着把她自己照顧病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巨大素蛾攜帶的x2病毒出現在人群中才不過短短幾個禮拜,新聞上已經播報了好幾起因為反複感染病毒身體被拖垮了死去的案例。
她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淩晨1:23。
手機上的信号再次出現,她知道應該是有同夥把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上的信号屏蔽器拿走了。
她不急着從密室裡出去,而是打開了手機監控,看到房子裡的一片慘狀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她的零食、她最喜歡的床上四件套、她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畫!
到處都是被人随意踩踏翻找過的痕迹,今晚進鐘山别墅的那群盜賊前前後後往1棟翻了幾遍。
除第一波進來的外,其他的都是普通盜賊,比起殺人對1棟别墅中的食物和錢财更感興趣。
周惟靜和江述一直秉承着‘謹慎為先’這第一要義,日常生活中哪怕兩人已經習慣了把重要東西和食物放在空間,但别墅也時刻保持着生活痕迹,留了不少合理的儲藏放在房子裡。
冰箱裡有雞蛋蔬菜水果,地下室的冰櫃裡還凍着2棟送來的那些奢華的龍蝦魚子醬類的食材,倉庫裡堆着他們買的速食産品,還細心地留了一沓堆起來的空紙箱。
現在那些東西能被帶走的都被帶走,昂貴的冰箱被人暴力推倒橫七豎八地躺着。
書房和卧室裡藏在不起眼角落裡的保險櫃也被撬開,裡面放的黃金和現金都被偷走。
帶不走的也被砸了個底朝天,到處都是殘骸和碎片,她翻了下,甚至連地下室倉庫的那堵隔斷牆都被砸爛了一個角。
周惟靜的心想到自己的空間,裡面滿滿當當的各種食物家具電器,都夠自己一個人活十輩子了馬上又不疼了。
轉而勾了勾嘴角,是個人看了都會相信他們家是真的慘了吧?
但也有一個人尤其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個帶着面罩的高大男人,周惟靜剛開始看監控就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人。
哪怕是那個最先進來身上别着信号屏蔽器手上拿着鐵錘的人,在進門時,也下意識地目光在别墅裡值錢的擺件上停留了幾秒。
但那個帶着面罩的男人進來之後,目标明确,靜靜地站在樓梯口聽動靜,确定了發生的狀況,或者說确定自己一個人能否處理正在打鬥中的人,才快速的上樓。
一個對錢不感興趣,且十分謹慎怕死,同時十分沖動對殺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人。
矛盾又合理,就是不知道江偉海從哪裡找來的這個人。
周惟靜頓了頓,點開了微信,立馬驚叫了一聲,“江偉海死了!?”
邊上吃了止瀉藥肚子還疼得要命的江述都沒忍住睜開了眼,啞着嗓子道,“什麼?是誰殺了他?”
他不可置信,他哪怕用腳想都能猜出今天晚上這出和江偉海脫不了幹系,難道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江偉海才是被害者?
不過江偉海死了,對所有人都是好事一件。
兩人都松了口氣。
周惟靜兩眼發光地和錢春愛發消息。
錢春愛一家可能全小區損失最小的,錢母因為之前的心理陰影,睡眠非常的淺,外面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立馬驚醒,一定要看到外面動靜是什麼東西造成的才能安心躺下接着睡。
今天,她就聽到了外面不同尋常的腳步聲,非常急促。
一般人隻會當是小區裡的鄰居跑回家,她卻被驚醒了,看到不對後立馬開燈大喊女兒堵門。
她們家時刻準備着的堵門工具立馬發揮了作用。
那幫來勢洶洶的盜賊知道作案時間緊迫,在肥羊遍地跑的情況下,發現這家的門窗都難進去後當然會選擇換個好下手的。
就這樣,她們一家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