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上,大難不死還心有餘悸的錢春愛開了玩笑道:
[我家這情況,估計歹徒進來都要失望。]
當周惟靜問起她是怎麼知道江偉海死了時,錢春愛一下就變得更興奮了,急急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
是鄭沁主動給她打電話,哭着把發生的事全都告訴她的。
原來是鄭沁在殺人後,自己把自己關在鐵房間裡,不斷聽着外面激烈起來的動靜吓得涕泗橫流,連忙給錢春愛打電話,求她救救自己。
[她也太不頂事兒了!]錢春愛忍不住吐槽。
[那可是江偉海給自己造的安全屋,哪有這麼脆弱,再說了她手裡可是有槍诶!這可是碾壓式的熱武器,我要是有這我絕對誰也不怕!]
周惟靜托腮思考了一會兒。
鄭沁哪裡不頂事兒了,她可是哭哭啼啼地就把江偉海給殺了,簡直太厲害,讓她刮目相看。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動靜。
有人在喊,“有人嗎?有人請立馬出來!”
周惟靜看監控,是姗姗來遲的警察。
她按下右側的一個按鈕,托着江述的胳膊,吃力地拉着他站起來。
這場驚天動地的搶劫案足以讓整個a市的警察局焦頭爛額,不顧外面滿天飛的巨大素蛾,調動所有能上崗的警察們奔赴鐘山。
而帶着人往一棟去的正是之前來過的莊警官。
不同于第一次上門的莊重嚴肅,今天他全副武裝,一身作戰裝備,手裡持着槍,目光銳利地掃視着這棟看似空無一人的别墅。
“嘩——”
動靜驚動了警察們,一隻隻黑黝黝的槍管齊刷刷地怼了過去。
隐藏門緩緩滑開,裡面艱難撐着江述往外走的周惟靜看到外面這一堆槍管,吓得腳步踉跄了一下,又退了回去。
莊警官比了個眼神,下屬們齊齊放下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了一半。
“沒事了,你們已經安全了,可以出來了!”
莊警官語氣和緩,安慰着這對大難不死的年輕夫妻,但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緊密周到的全套防護服上頓了頓。
心中對這對夫妻的疑惑更深。
怎麼又這麼巧,他們又提前有所準備呢?
這個問題也是周惟靜想要解決的問題。
年輕女孩看似鎮定地把手機交給他們,“這個是我家房子裡的所有監控。”發軟的腳和微微顫抖的手卻暴露了她的緊張。
“很抱歉,我們來晚了!”莊警官溫柔安撫道,“沒關系的!不用這麼着急把監控給我看,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确實,一見面就遞上監控視頻,很像在撇清關系自證清白,可他們作為被歹徒入侵搶劫的一方,還差點被歹徒殺了,為什麼要下意識自證清白?
女孩低下頭,有些心虛地低低哭泣道,“我……我……我把那個人殺了!嗚嗚嗚!”
她指了指那個躺在房門口的屍體,“他拿着鐵錘想要殺了我老公!我害怕!我不可能眼睜睜得看着我老公去死!所以我下意識沖上去了!沒想到……沒想到……”
周惟靜迷茫地從角落裡翻出那把帶血的匕首,驚恐又害怕地縮着肩膀哭泣,不停地重複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原來是這樣,在場的警察們心中都閃過一絲了然。
怪不得她下意識是這個反應,這個女孩一看就是家庭環境非常好,生活非常順遂,估計連隻雞都沒親手殺過,卻在生死存亡之際親手殺了一個人。
這在正常的普通人心中,殺人都是一個巨大的陰影,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事。
警官們都經驗豐富,隻是繞着房子轉了一圈,就能大緻看出犯罪痕迹推測出案發現場的大緻情況,再加上周惟靜根本沒有撒謊,隻是少說了一點不能說的東西而已。
警察們基本能确定這個這對夫妻雖然有點過分神經質,被害妄想症太嚴重之外,沒有嫌疑。
安慰了幾句後,拷走了今晚的所有監控,對案發現場取證又拍照後,便要動身去下一家。
莊警官臨走前還特意安慰道,“你這算是正當防衛,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還特意誇了她這個房子設計得很不錯,簡直像是專門為應對各種歹徒入侵準備的。
周惟靜勉強笑着把人送走,又婉拒了警察們好心想把他們送到附近的難民安置點的幫助。
關上門,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深深歎了口氣。
她都快被逼成專業演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