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午夜,飛船行駛的速度似乎都變得慢下來了,四周靜谧的可怕,隻有走廊靠右的第三個房間裡還隐隐能聽到響動。
“嘩啦”
“咳咳。”一個披散着頭發,帶有濃厚血腥氣味的女孩從巨大的木桶裡緩慢爬起,她的皮膚像一片片被拼接起來的陶瓷零件,光澤卻布滿細細密密的裂痕,在房間裡昏黃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可怖。
這個酷似恐怖電影裡女鬼的人就是剛經曆過練體劑洗禮的阮醉眠。
她搖搖晃晃的伸出右手,努力去夠身旁的桐木藥膏盒,卻似是因為雙腿的無力,而在水中磕絆了一下,口鼻間又嗆進一口水。
吐掉嘴裡酸澀的藥水,阮醉眠努力抓着木桶的邊緣站起,在用力跨出水面的同時,一把将藥盒拿在手中,有些苦中作樂般自嘲的想着“也算是彌補了我上輩子把藥偷偷倒進花盆裡的缺憾了。”
她扭開藥盒的旋鈕,是淡綠色的膏體,低頭輕嗅,“還怪好聞的。”阮醉眠喃喃說道。
阮醉眠用指尖挑起一大塊藥膏放在手心,用體溫暖着,再小心翼翼地将其塗抹在自己的左臂上,轉眼間,蛛網般的裂痕消失了,阮醉眠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立馬給全身上滿藥膏。
“果然不疼了。”摸了摸自己恢複光滑的肌膚,阮醉眠仔細的感知着自己的身體狀況,驚訝地發現自己筋脈的容量已經比先前大出了五倍,肌肉力量也增強了不少。
“不枉我痛的死去活來,這下可以放心迎戰了。”一邊扣着上衣的紐扣,阮醉眠一邊回頭望了望已經變成一盆血水的木桶,沉重的心情終于得到了幾絲緩解。
[檢測到宿主藥劑使用完畢,木桶已回收,系統自動上線。]
唰的一下,兇案現場般的滿地狼藉就消失不見了。
盯着光潔如新的地闆,阮醉眠默默在心中的感歎道:看來系統以後失業了還能去幹家政,肯定很多人搶着要它。
抛去過多雜念,阮醉眠正襟危坐在一旁的靠椅上,頗為嚴肅地開口:“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一好會兒,系統才緩緩答到[宿主應該自己也猜到了,這是你上輩子自己的身體。理所應當的,先天性疾病也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似乎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十分離譜,系統又飛快地補充道[但是隻要宿主以後賺取更多熱度值,很快就能治好你的病。但這個具體要等宿主成為中級主播後,我才能仔細為你提供治療方案。]
雖然這個坑貨系統的回答在阮醉眠的預料之内,但她還是不免感到有些暴躁,生存要熱度,治病要熱度,完成人設還要熱度,她是什麼封建舊貴族的奴隸嗎?呼吸一口都要交稅,隻有問她要熱度的時候最積極。
她按了按自己腫脹的太陽穴,說道:“滾吧滾吧,這裡不需要你了,讓我自己一個人想想明天的作戰方案。”
[好的,宿主。]
機械音消失後,室内又恢複了甯靜,隻有燈火下,筆尖與紙面擦出的沙沙聲,象征着這片夜裡還有人沒有入睡。
第二天一早。
“天哪,你昨晚是去做賊去了嗎?小阮同學,眼袋要掉到地上去了。”錢慕攬過阮醉眠的肩膀,誇張的用手指着她眼下濃重的青黑。
“畢竟今天就要和教官戰鬥了,我也隻能熬夜想想辦法了。”仰頭灌下一支營養液當早餐,阮醉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那你有什麼打算嗎?”錢慕頗為關心的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女孩,在内心暗暗比較她和自己記憶中肌肉魁梧的古合川的體型差距,有些難耐的咂舌。
“嗯……”阮醉眠思考着,微微張開嘴,正打算說話。
“别聊了,快到軍校了,你們快過來。”夏九江的聲音穿過走廊,傳到她們耳朵裡。
才剛踏上這片嶄新的土地,阮醉眠就望見了不遠處氣勢恢弘的建築。
三棟豎着軍校校旗的圓柱形的塔樓,衆星捧月般将紅白相間的階梯式主樓攏在其間。夜輝軍校四個大字别出心裁的被使用特殊手段嵌入塔樓之間的交接處,樓與樓之間通過透明的懸浮天橋連接。
而最令阮醉眠感到驚訝的還是主樓歇山頂?的設計,在星際時代這樣正規的華夏建築造型可不多見,那房脊兩側擺放的獬豸和狻猊?兩尊小獸,無一不讓她懷念。
雖然整體上看,整個學校還是帶有明顯的科技元素,但這傳統與未來結合的建築還是讓阮醉眠有些癡了神。
錢慕一臉驕傲的用手肘推了推阮醉眠,眼睛還調皮的眨了眨。“好看吧,我們學校在實力上可能比不過其他軍校,但在學校審美上,你可以大膽放心。夜輝曆屆的校長都是出了名的喜好古文化,甚至這屆的霖華校長還考了古文化鑒賞相關的證書呢。”
夏九江無奈的将錢慕從阮醉眠身邊拉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别嬉皮笑臉的,阮同學等下就要上場了。”
見此情景,阮醉眠立馬睜大眼睛,連連擺手,“沒事的,錢教官隻是想幫我更了解學校,再說了,比賽的輸赢隻能說明我自己的實力問題,怪不得别人。”
“你這孩子。”夏九江好笑的看着維護錢慕的阮醉眠,心裡不禁湧上一股悲傷,怎麼她就得了那種古老的病呢。
“一個人進來吧。”雄渾有力的男低音在空氣中響起,讓在門口踟蹰的阮醉眠等人一愣。
看了看身邊緊張的錢夏兩人,阮醉眠朝他們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伸手緩緩推開大門,側身進入。
“你好,古教官。我是這次申請特殊入學的阮醉眠。”看着坐在辦公桌後的強壯男人,阮醉眠咽下一口口水,鎮定的打招呼。
古合川放下手中的文件,将生死不論的合同面闆調出,目光幽幽的看着阮醉眠。“我知道你,阮醉眠。最近這十年裡,隻有你申請了這個程序。最後問你一遍,決定好了嗎?如果你同意繼續的話,簽了這個,30分鐘後在隔壁的試煉場等我吧。”
盯着古合川處理文件的有力手臂,阮醉眠感覺随着男人的行動,襯衫的布料都要被教官的肌肉給撐開了。